“老太爷?!”
西门柳氏登时又吓了一跳,今天的惊吓实在是够多了,她已经觉得手脚发软,一听见老太爷三个字,更是有种昏倒的冲动。
西门延昭扶住了她道:“娘,老太爷迟早会知道的。”
这件事实在太大,必须老太爷来做主才行。
房门打开,老太爷西门战由老仆老常扶着,满脸冰霜地走进来。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二房的西门宗英和曹氏。
东跨院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又有柳新丰发疯,怎么可能瞒得住消息,下人们最是嘴碎的,很快柳新丰受伤的事情便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去,曹氏本来就因为知秀迟迟不回而生了疑惑,自然会比较关注东跨院,一听说这件事,直觉告诉她,一定跟知秀有关系,连忙拉了西门宗英去禀报老太爷。
这些日子以来,小辈的顶撞、金家的轻视,都让老太爷深深地意识到西门家的没落,而这个时候再传出柳新丰被西门家的人伤的消息,更是让他害怕起来。以西门家如今的地位,能够承受得了柳家的怒火和报复吗?
他再也忍耐不住,亲自地赶来东跨院查看究竟。
而西门宗实等人一看见老太爷身后的西门宗英和曹氏,立刻就猜到是谁通风报信了,对二房的怨恨又深了一层。
不过情况紧急,这些恩怨都得放到日后去。西门宗实、西门柳氏和西门延昭迎了上去。
“老太爷您怎么来了……”
西门宗实才说了个开头,老太爷便重重地哼了一声。吓得他把剩下的话又憋了回去。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以为能瞒得过我吗!”
老太爷一把推开他,大步走进内室。
床上的柳新丰此时已经倒了回去,他失血过多。体力本就透支,刚知道自己的伤势,这一重大打击让他惊怒交加,更加伤了元气,如今躺倒在枕上,只能呼哧呼哧地喘气,红红的眼睛仍旧不甘地瞪着。
老太爷看了看他,道:“大夫怎么说?”
西门宗实只好又把大夫的话说了一遍,但也只说了切除肾囊那部分。
老太爷皱眉道:“大夫有没有说,会不会留下后患……”
“这个……”西门宗实犹豫了一下。
老太爷喝道:“这时候还不说实话!骗得了一时。能骗得了一世吗?”
床上的柳新丰亦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西门宗实没有办法。只好小声说:“大夫说。现在还说不准。不过切除了肾囊,的确是大有损伤的……”
“啊——”
柳新丰猛然发起疯来,抓着床上的枕头、被子便到处乱扔。却不料又扯动了伤口,疼得倒抽冷气,浑身冒汗,像煮熟的虾米一样拱起身子。
这时候,有丫鬟端着一碗药小心翼翼地过来,细声细气道:“老太爷、大老爷、大夫人,药煎好了。”
西门柳氏赶忙道:“是了,先喝药,先喝药。”
她凑到柳新丰床前,万分轻柔地道:“新丰啊。身子要紧,先喝药吧。”
柳新丰仍旧盯着老太爷,嘴角全是冷酷:“你们西门家敢将我伤成这样,我柳家绝不会放过你们!”
老太爷早料到这件事情不会善罢甘休,柳新丰倒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怕柳奔报复。如今西门家本身就已经没落腐朽,若是柳奔再来推上一把,只怕就摧枯拉朽,一代豪门就此弥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