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阳突然说他知道毒是谁下的了,顿时众人的情绪跟着高涨了起来。有等着揭晓答案给李氏报仇雪恨的,也有担惊受怕唯恐被冤枉的,更多的是满心好奇,想知道这桩疑案到底如何结案的。
张明府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他一捋颌下短须,笑着说道:“你怀疑是何人所为,只管大胆的说来,有本官给你做主,说对说错都无妨。”
易阳抬头看看这间厨房的顶棚,黑乎乎一片,几乎是什么都看不清。屋子很狭窄,极其的简陋,很显然这不是平时做饭用的厨房,而是临时在这里加个灶、烧个水什么的。
易阳微微一笑,心里怎么这么别扭?明明是我帮你查案,怎么弄的好像你在给我撑腰似的,我还得谢谢你呗?
不管心里怎么腹诽,表面上易阳还是礼貌的朝上一揖:“多谢明府。”
“这厨房平常用的多吗?”易阳转过身,看着冯文俊。
冯文俊一介书生,在家就是个大少爷,除了读书不管别的事,他都不知道自己家有几个厨房,哪知道常用不常用?
他扭头看向秋容,秋容是李氏带过来的丫头,才到冯家一天,她能知道什么?
冯老汉急忙分开人群挤了过来,他腰躬得大虾一样,满脸的焦急,嘴里都是苦味。哪怕你是苦水煎着心也好,该回话也得回话。
“小官人容禀,这间厨房不常用,平时也用不着它,昨天小儿娶妻”冯老汉说着就哽咽得说不下去了,给儿子娶媳妇是一件大喜事,盼了三冬六夏才盼来吉时,谁知新婚当夜就出了人命,喜事变成了丧事,还捎带着惹上了官司。
“家里宾客甚多,茶水供应不来,才在这里烧水。”冯老汉看一眼厨房,大大的铁皮水壶还在炉子上面放着,这水壶还是为办喜事特意打的,他忍不住老泪纵横,抬起袖子轻轻的擦了擦眼眶。
“嗯。”易阳一指秋容:“照昨天的样子烧一壶水来,茶壶也要按昨天的位置摆好。”
“是。”秋容上前提起水壶,舀水灌满放在炉子上,赶紧的引柴烧火,又把茶壶盖儿打开,放到昨天的位置上。
“所有人撤后,任何人不许出声,不许向前。”易阳摆摆手,所有的人都向后撤去,唯有张明府没动。
易阳上前劝道:“我们也撤后些吧。”
“这有什么可撤后的?在这里看的清楚。”张明府实在不明白易阳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烧水有什么好看的?他倒要看看水能烧出什么花样来。
易阳稍向前一步,对着张明府附耳低言了几句,张明府脸色微微有些泛白,轻咳两声,强自镇定的说道:“你既如此说,我便撤后些,与民同观,不搞特殊。”
说是不搞特殊,还是挺特殊的,这一撤就撤到了人群后面。
大水壶里的水很多,烧了好一会儿才有热汽冒出来。热汽向上直冲顶棚,水还没有烧开,就听到顶棚里传来哔哔嗦嗦的声音。
“房上有老鼠?”
“听声音也不像老鼠。”
“肯定是有东西,听声不像爬,像在地上蹭。”
“不许出声!”两排武候开始维持秩序,易阳说过不许发出声音,他们一开口,众人果然都闭上了嘴。
张明府嘴角微勾,暗暗的冲着易阳竖起了大拇指,易阳淡淡一笑,微微的低下头。
不一会儿水烧开了,大冒的水汽冲向顶棚,张明府和易阳的目光一直盯着茶壶的正上方,只见顶棚那里突然探出一个蛇头来。
“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