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章家离开国公府的日子。
章正宗自然不愿意离开,想尽了办法,却不想黎战为了断了他的念想直接进宫请旨,一道圣旨下来,皇上为章正宗赐了府邸,还连带着赞扬了一番黎战的孝心,气的章正宗躲在屋里一阵吹胡子瞪眼。
岫初安排了下人为他们收拾行李,更是周全的备下了厚礼,不让外人挑出国公府的毛病。
章泽鸢指使着下人几乎将菊秋院搬空,王玉芯更是毫不遮掩地将屋里原本的摆设都撞进了自己的箱子。
看着岫初备下的厚礼,王玉芯仍是不忘一顿冷嘲热讽道:“哟,怎么说公公也是定国公的岳丈,小姑再不受宠如今也还是国公府堂堂正正的正牌夫人,虽说如今不是小姑管家,我们要走也不能就给这么些东西啊,国公府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王玉芯眼神时不时瞟向院中的章泽鸢,摆明了主要就是在讽刺她,嫁了个大户人家出手却如此小气,这正牌夫人还失了管家权,一品国公家也不过如此,没了管家权的正牌夫人还不如不当。
章泽鸢自然能听出她的讽刺,只是对付王玉芯这种段位的,她还不至于气急败坏。
尽管王玉芯的话句句刺进她心里,让她有些怒火中烧,但她不会在王玉芯面前失了身份,有脾气她留着去跟黎岫初算账的时候再发。
于是章泽鸢微微一笑道:“四姑娘只是暂时管家,好学习一下,免得日后嫁了人不会管家,等过些时日管家权还是要回到我手里的,不像外面有些人,有的嫁过去好几年管家权也还在婆婆手里握着,空有颗想管家的心奈何手中无权啊。嫂子,你说是不是?”
王玉芯听着章泽鸢的一番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章泽鸢口中说的哪是什么外人,不正是她王玉芯!
王玉芯嫁给章宇十几年,将章宇哄得团团转,章宇有三房小妾两个通房,进了皇城却一个都没带来,只带了王玉芯。她更是生下了章家唯一的嫡长子,地位稳固,只是这么多年了,她头上始终还压着一个章陈氏!
章陈氏掌家几十年,从未想过要将掌家权交给王玉芯。
再加上章陈氏手段霸道,不仅将章正宗管的言听计从,整个后院也是井井有条,绝对没有敢造次的人,王玉芯也不敢表露出有夺权的心,只得做了听话的儿媳,每日早起伺候穿衣奉茶,晚间伺候宽衣安寝,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憋屈。
如今听章泽鸢这么一说她整个人如同尾巴着了火的疯狗,一跃而起,扯着嗓子大喊大叫道:“章泽鸢,你什么意思?”
章泽鸢故意阴阳怪气地问道:“哟,嫂子这是怎么了?我也没说你啊,何故这么大的反应?”
这语气更激怒了王玉芯,顿时王玉芯就往章泽鸢这边大步走了过来,章泽鸢也怕吃了亏,赶紧退后两步,叫道:“你要做什么?别过来!”
“对嫂子出言不逊冷嘲热讽,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说着王玉芯已经扑了过来。
章泽鸢身边的两个丫鬟一见赶紧上前,想要拉住王玉芯,王玉芯身边两个丫鬟也不甘示弱地冲上来,与她们扭成一团。
王玉芯直接抓住了章泽鸢,抬手就往章泽鸢脸上抓,章泽鸢心里一惊,慌忙抬手去挡,王玉芯抓脸不成,扯着她的头发就往地上拽。
章泽鸢被扯地连连叫喊,手上张牙舞爪,逮着王玉芯哪就掐哪,一时间两人厮打成一团,难分难解。
章涵嫣在一旁尖叫,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惊慌,直到王玉芯吃了亏,被章泽鸢踹了一脚倒在了地上,她这才尖叫起来道:“祖母,祖母救命!”
屋里的章陈氏听到王玉芯的叫喊就已经往外走,走到门口正见王玉芯躺在了地上,身上还有一个大大的黑脚印,衣服也被扯烂了几处。章泽鸢则是披头散发,脸上还有三道血痕。
王玉芯不甘示弱,爬起来还要再上。
章陈氏怒吼一声:“放肆!来人,给我把他们分开!”
这院子里除了他们几人的贴身丫鬟之外,都是国公府的丫鬟,章正宗带着章宇和去了工部打典,想为他谋个一官半职,黎战也去上朝还未回来,章涵申被打了三十大板,这会儿还趴在床上直哼哼。
这整个院子里都是女人,没有一个男丁,院子外的侍卫又不听章陈氏的指挥,一时间没人能拉住已经几近疯狂的两个女人。
几个丫鬟上前也被两人推开,纷纷惊呼着倒在地上。
“反啦,反啦!”章陈氏在一边看得几乎要跳脚,却没有任何办法。
岫初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混乱的场景。
“母亲这是闹的哪一出?”岫初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准确听到她的声音。
原本扭在一起的章泽鸢和王玉芯一听这声音立刻都停了手,赶紧退开距离,各自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母亲,没事吧?”岫初走到章泽鸢面前装作关心的样子,心里却有些失望,自己为了打扮的漂亮些竟然晚来了一会儿,白错过一场好戏,只看了个结尾。
章泽鸢一把将她的胳膊挥开,哭着骂道:“怎么这么晚才来,看着我被外人欺负?”
王玉芯也依旧气喘吁吁,却不甘示弱地回道:“嫂子这话怎么说的?好歹我也是章家媳妇,怎么就算外人了?”
“我是国公府的媳妇,这里是国公府,你算个什么东西?!”章涵嫣眼睛一眯,冷语顶了回去。
“你……你……”王玉芯理亏,指着章泽鸢手指直哆嗦,半天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章陈氏被气的气都喘不平顺,由章涵嫣陪着在一旁顺气,话都说不出来。
岫初忍着笑,故意问道:“母亲和舅母这是为了什么事?”
章泽鸢怒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外祖父和外祖母要走你怎可只备下这些礼?平白让人看轻了国公府!”
“原来是为了这个,母亲派人与我说说就是,何必动手呢。”岫初做恍然大悟状,对门口侍卫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