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会来赴宴,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淇阳侯与谢九桢其实没什么过节,但洛都人氏都知道,谢九桢从不跟郭家人往来,他们也在私下里猜测过两府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却不得其解。
正盯着,谢九桢突然起身。
没有跟淇阳侯有任何交集,也没留下任何话,他竟然直愣愣地自顾自走了。
淇阳侯脸色有些不好看,可也忍了下去,有人看到,淇阳侯在盯着谢九桢远去背影时,那副黑沉的脸色忽然变得有趣起来,像是嘲笑。
“马上就要沦为洛都笑柄了,看你能撑到几时!”
这句话却是没人听到。
晏家人匆匆离席,却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京城之内最负盛名的玉仙楼。玉仙楼原来是个清馆,里面卖艺的有,唱曲儿的有,甚至连说书的都有,后来成为世家弟子们寻欢作乐之处,里面的人越发放纵大胆,也就不再像原来一般清雅恬淡了。
一个贼眉鼠眼的人从楼上跑下来,到晏道忠跟前,小声说:“就在上面!”
晏道成满眼不解,对这等地方露出一丝嫌恶来,他看了看大哥:“我们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哼,我们晏家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不为族中做事也就罢了,还要给家族蒙羞,一桩好好的姻缘,就要被你那水性杨花的女儿毁了!”
玉仙楼的客人都被赶了出去,有世家子出现,也会卖晏氏几分薄面,给人腾地“唱戏”。
晏道成眉头皱得死紧,听他侮辱自己女儿,已经忍不住要一拳打到他脸上:“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上去看看!”晏道忠甩了甩衣袖。
本来心中没什么想法,可一想到方才在侯府时,有下人说映儿不胜酒力,先离开侯府了,他心中也跟着震颤。映儿不能喝酒,他知道,映儿先行回府,他也放心,婚期临近,好事将成,他也不会怀疑有人要对自己女儿做什么。
就算要做,也不会是晏家人。
晏道成瞪了几个兄弟一眼,扒着木梯急忙上楼,几间屋子门口只有一间站着人,他走过去,将门打开。
甜腻的熏香味,凌乱罗帐,衣衫不整躺在床榻之上的男女,门推开的那一刻,像是早就安排好的似的,两人都悠悠转醒,一个揉着眼睛,一个按着鬓角。
“啊——”然后是一声凄厉的叫喊。
床上醒来的男子一双黑眸黑沉,眼中藏着嗜血的狂悖,他伸手抓着女人的脖子,声音冷如寒霜,像对着一个死人:“你是谁!”
晏道成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可回过神来后,眼眶之中已是无尽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