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枫再次深呼吸三次,低着头将心中的压抑全都吐出来。
“我没事儿了。”云枫对赛龙亭说道。
赛龙亭对云枫竖起大拇指:“是个爷们,能做我赛龙亭的朋友。”
他指着前面的那张宣纸:“就凭你方才面对那狗阉人的不卑不亢,就凭你心中有我们这些客商,这宣纸上的地方你帮我挑选。”
眼前的宣纸上可不仅仅是招投标,那襄州榷场的工程是需要投标的,那些蓝色的区域,全都是等待他们竞拍的土地。
这些刚刚来襄州的商人怎么可能知道其中究竟哪儿比较适合
云枫不得不给他解释:“所有的场地都是十年的期限,十年之后这榷场重新竞拍,所以你要小心了,十年赚不回来本钱,你就要亏本了。”
“没问题!”赛龙亭坦然道:“既然你定这个规矩,就说明十年之后这地方价格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否则定下这个规矩亏的是官府,尽管给我挑最贵的地方。”
周围的人都已经看傻了,这赛龙亭是不是脑袋有病!
从来都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赛龙亭不光要亏钱干,还要接受这十年经营的要求。
简直就是给别人做嫁衣。
人群中,一队商帮首领站出来:“赛龙亭,你二笔吧?这就让经营十年的店铺你也敢接?不怕亏死你?”
赛龙亭好悬没被这人气死,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第一次让人指着鼻子骂。
转头过来,他指着对方:“李光寿,莫要自以为是,自己看不懂的事就回家问你娘去,你别以为跟了襄州蒯家就可以为所欲为,在这北方一亩三分地,我想弄死你。这蒯家还保不住你小子的命。”
那人身高手长,满面刻薄,瘦弱的像是根筷子。
他特意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赛龙亭:“许你勾结那个寒家的赘婿坑兄弟们入局,不允许我说出来?”
“大家来看看,这襄州榷场狗屁没有,就要收钱,经营十年,房子是人家的,店铺是人家的,还要重新再买回来十年。”
“这不是傻就是坏啊!”
在这个年代的人眼中,李光寿说的一点问题没有,大家都是希望留产业给子孙后代,到了襄州榷场,就十年的经营权限,还要先拿钱按照官府规定的样式盖房子,弄好了还要自己掏钱装饰,经营人家指定的生意。
这不纯纯就是坑人么?
有人觉得坑,更多的人觉得这买卖没法做了,悄悄的看着自己家的货物,准备就这么走了吧。
正当大家疑惑的时候,赛龙亭点出来问题所在了:“到底哪个榷场开设超过十年了?”
这下大家都闭嘴了,他们看着赛龙亭,这才忽然发现,这事儿居然是真的。
金国方面就那么多的帐篷,纯纯就是准备随时跑路。
现在云枫放出来的图纸说十年的时间,可是实际上有可能,一两年都保不住。
一些人闭嘴了。
云枫指着这宣纸上最大的地方:“骡马行和客栈应该算是这榷场最好做的生意。”
宣纸上骡马行在地图中间靠近边缘的位置,旁边就是巨大无比的官方仓库,而客栈的位置,正好在整个规划地图的中间位置,几乎是紧靠交易行。
赛龙亭疑惑的看着云枫:“有何等好处?”
看着眼前的宣纸,云枫说道:“这骡马行是做官府的生意的,到榷场寄卖的商品都是要进入到仓库的,骡马行就是做运输的,将东西放到仓库,再从仓库把其他的东西拿出来,做的是短途运输生意。”
“此乃第一赚钱的生意。”
接着,云枫指着那客栈位置:“客栈做的是客商生意,筋疲力尽的客商从五湖四海而来,到了这里放下满身的疲惫最想要的是赶紧把货卖出去,赶紧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