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证物证皆在,宋宛辛松开裴宴临的手,想着这一出闹剧如此便要落幕,没想到李木连连摇头,忽的往地上一跪,抱拳就要喊冤。
“不是这样的!大人,我那日回到家见她与我娘子拉扯不休,就要去劝。分明是她推晕我在先,趁我昏迷,扯了我的腰带勒死三娘在后,现在反倒将这些罪名栽赃在我身上!”
“李木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你一个贱籍行首,行事作风最是不检,所说之话怎能尽信?”
张大人手上一块惊堂木就没停下来过,他手都几乎拍麻。
如今二人倒戈相向,虽已证明李木的腰带是杀人凶器,他若执意不认,此案就有得闹了。
屈少瑾挠头,没想到这个木头秀才此前木讷蠢笨都是装出来的,如今他撕了面具,露出巧舌如簧的一张嘴,硬是将局面又生生掰回去一程。
转身看向堂前面容稚嫩的小郎君,宋宛辛的眼神冷若冰霜。
跟冰山脸在一起呆久了,她生气的模样都比从前骇人。
小郎君上前几步,忽的开了口。
“清芜不可能勒死三娘。”
清脆的嗓音字字铿锵,立即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一旁静观许久的刘主簿见是个毛头小子,皱起了眉毛:“你是何人?”
屈少瑾急忙在一旁拱手行礼:“他是刚来不久的仵作小辛,大人还未曾见过。”
“哦?”张大人怎么瞧,都不认同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愣头青会验尸,他眼神微眯,上下打量着走上前的小郎君,“你方才说这个行首不可能犯案?是何道理,快快说来。”
宋宛辛走到清芜身旁,躬身向张大人等行礼,郎声说道:“清芜姑娘右手手腕在半月前就受了伤,伤至筋骨,稍一用力就会疼痛难忍,杏春苑的妈妈和姑娘们皆可作证。
我此前验尸时发现尸体喉部软骨折断,可见行凶之人力气之大,绝非是手腕受伤,无法用力之人可以做到的。”
原来第一次与清芜在杏春苑中见面时,宋宛辛瞧她双手被绑,似有痛苦之色时,就对她多加观察。
加上有心问了萧杏芳几句,就将清芜的嫌疑完全排除了。
清芜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半月前受的伤,竟能被眼前年纪与她相仿的少年看出来。
李木眼里有愤恨,不甘,最后是阴鸷的杀气。
“毒妇,你我当初说好之事,你为何要翻供?我是为了你才杀的人!都怪你!”
李木突然朝清芜冲过去,宋宛辛立刻蹲下身护住他。
裴宴临想飞身上前,却又碍于公堂之上,只能停步,直到屈少瑾和身边的衙役将李木制服,他才略松一口气。
至此,绣三娘一案绕了一大圈,终于告破。
人潮散去时,已是正午时分,日头晴好,万里无云。
裴宴临见身边少女满面春风,不禁被她的情绪感染,身心皆是舒畅。
“怎么,是为李木终于伏法高兴?”
少女摇头,想起方才清芜的神情。
“为清芜高兴,不管余生如何,她至少能清醒一些,勇敢一些。”
“如何勇敢?”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