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孔善虽没有资格插手先皇陵寝修筑一事,可是大致方位却还是清楚的,怎么也不可能会是这样一个地方。阿乌心有疑惑,却并不立即折返,孔善身边有足够的人手护卫他的安全,无需他时时跟着,眼下还是完成大人交代的事情为好。
“你在找我。”
正思索间,耳边突然响起了这么一个没有丝毫感情起伏的声音,阿乌一惊,翻身就蹿到了一边戒备地盯着原处。
是卫宁。
“你怎么在这里,人呢?墓呢?!”
阿乌厉声呵斥,卫宁却跟听不懂一般仍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坦然接受怒火。孔善没把握能对付那是个护灵人,所以只要卫宁的行为并不出格,阿乌就不能用纹斛来威胁他。
受制于人,并不代表就要处处听命于人。
连你自己都甘心对敌人惟命是从,那谁都可以把你当奴才。
卫宁打小就吃够了对卫诚惟命是从的亏,他把他当嫡亲兄长处处忍让包庇,可换来的却是越发没个忌惮的暴打虐待。
犯错不要紧。
犯同样的错,那就死有余辜。
“就在这儿。”
“这儿?”
阿乌疑惑地顺着卫宁的目光看去,方才来时没仔细看,这会儿却在一块石头上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圆滑的表面上突兀地碎裂了一部分,从碎裂边缘勾出一条轮廓,依稀能认出是一只手掌的形状。
“入口的机关被毁掉了!”
阿乌先是一惊,随后也释然了,护灵人既然完成了自己最后的职责,那绝不可能再将通道留着,不仅外部开启的机关被毁掉了,当初修筑陵墓时为他们预留的入口应当也被毁掉了。这处地势没有什么不对,因为墓穴压根儿就不在这处,这里有的不过是一条直通景陵的“盗洞”而已。
毁了,总会有痕迹在。
阿乌将双臂伸展紧紧贴住巨石,腿部发力,顶腰托举——起!
“嘭————!!”
巨石不过升起寸余,又落回了原处。他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终是脱力跌坐在了原地,仰望气定神闲的卫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瞎愣着干什么,不把入口清理出来你也别想救出薛纹斛!”
这句话倒是在理,卫宁也不冷眼旁观了站过去准备帮忙,这回却换了阿乌在一旁看好戏,半点要搭把手的意思也无——这人的武功修为在他之上没错,可这巨石绝非一人之力能弄开,除非弄碎……
呃……弄碎?
“喀————”
阿乌刚想到这茬,卫宁却已经用墨心将巨石对切成了几块,随后极是轻松地将石头踹开,露出了下面的石制机括。
“……咳,你闹出这么大动静,不怕里面的人发现么。”
“那又如何。”
按时间算,如果计划顺利,此时墓室之中除了薛纹斛之外应当再无活人,他们闹出再大的动静也没什么。如若计划有变,护灵人觉察到了他们的计划,那不管再怎么小心,只要进入墓室寻宝,就不可避免地要打一场硬仗。
从来富贵险中求。
两人也不再废话,循着机括挖了下去,刨开层层湿土,终于看见了那被断木残根碎石堵死了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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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斛躺在干燥的稻草之上,冷静地看着给自己号脉的老者。
“师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