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英国公世子与二殿下吗?此处梨园果然破局盛名竟将两个贵客都吸引来了。”
“没听过之前的传闻么?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梨园的伙计甚至收起离他们最近的茶壶杯盏,果盘点心,生怕他们起争执,掀桌子。
真有这般严重?苏酥不相信陆无咎会是鲁莽冲动之人。
然而,陆无咎以极其平静的口吻说道:“我出府前算出来的卦象不祥,本以为是指瓢泼大雨,未想到是遇见了二殿下。”
他就差把“晦气”两字直接写在脸上了。
苏酥没想到陆无咎竟也会与人有口舌之争。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褚砚秋竟也不请自来地坐在一旁,“要是今早看过黄历,我也不该出宫。”
他们一人倨傲清冷,一人温和有礼,竟也能互相讥讽揶揄,夹在两人中间的苏酥如坐针毡。
她开始相信京中传言,担忧两人会从唇枪舌战发展到肢体冲突,“世子,雨快停了我们回去吧。”
戏台上李良被徐延昭和杨波斩杀,戏曲进行到尾声,即将落幕。
陆无咎颔首,正要拾起桌上搁置的孟宗竹油纸伞,褚砚秋按住伞的另一端。
“听闻你成婚了,怎不与本殿介绍她的身份?”
两人多年不合,陆无咎大婚褚砚秋连新婚贺礼都懒得备,更别谈出席参与了。
陆无咎显然不想与他多言,握紧纸伞暗中使力,“明知故问。”
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中响起细微的竹子断裂声,褚砚秋在油纸伞将要被折断时松手。
陆无咎手握油纸伞径自离席。
他敢不将褚砚秋放在眼里,苏酥却是不敢,何况陆无咎与褚砚秋交恶是两个人的事,她身为公府长媳怎能与陆无咎一样意气用事?
“二殿下,我们先行告辞。”她柔柔施礼。
褚砚秋虚扶起她的身子,眸中笑意轻晃,“在外不必行虚礼。”
苏酥轻轻点了点下巴,举起脚步离开,褚砚秋却又继续道:“本殿也听了些风闻,说夫人配不上有槐,如今初见只觉那些都是谣传。”
这还是苏酥上京以来第一次听外人帮自己说话,她出身低下,不能如其他高门大户的贵女一样给陆无咎助力,只能日日奔波于家务中馈。
即便这样,她仍然能听到外人的惋惜,“夫人样貌好,性格好,什么都好,就是出身不好。”
类似的话儿没有承前页有上百,还只算她无意中听见的,没有听见的只会更多,苏酥也习惯了。
且不说褚砚秋与陆无咎关系恶劣,是不是故意为之,但她愿意相信他说这句话时的态度真切,不似欺骗。
原来被人承认的滋味这般熨帖。
可她不能回应,能听得出二殿下是有感而发,但那句话委实逾越规矩了。
苏酥打算装作没听见离开,倏尔手腕被炙热的大掌擒住。
陆无咎去而复返,改擒为牵,十指相扣。纤纤柔荑被他包裹,掌心、掌背与指缝都是他的温度。
细细想来,这还是陆无咎第一次来找她,第一次主动牵手。
苏酥陷入惊愕,完全没注意经过一桌桌坐席时,看客们促狭的笑容。
看来今儿回去又有谈资了,陆世子与夫人还真是恩爱有加,行走在外都死死牵住不肯放手呢。
雨势果然小了不少,先前的倾盆大雨仿佛天穹破了个大窟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