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识地又趴回了床上,这时候只想躺着谁都不要来碰我。
好像听见丽丽在大声喊——不好了,贾如晕过去了。
心说我哪有那么严重晕过去,就是头沉的很,不想动而已,就让我躺着吧。
可过了一会又被拽了起来,迷迷糊糊间发觉自己在被谁给背着走。费力睁开眼,聚焦了好一会才认出身下背着我在大步走的人竟然是周瑜。
茫然抬眼,是在女生宿舍的走廊里,他一个男生怎么跑上来了?
楼下舍管大妈居然没有阻拦,还关切地询问:“是不是病得很厉害啊?赶紧送医院哦。”
我被周瑜塞进了一辆汽车的后座上躺下,他绕到了前面,车行驶了一段路我才反应过来车子是他在开,速度飞快。
抵达医院,他仍然把我背在肩上,一路横冲直撞。
在医生办公室门前被护士拦下,因为周瑜没有挂号,但护士一量我体温烧到40度还是放行了,让周瑜带我先进去看医生。无奈医生必须得凭号开单子配药,要病历卡写病情,周瑜只得把我搁下了转身再出去挂号。
待他再回来时跑得满头大汗,医生为我做了简单检查,开出单子让我去做血常规。
整个过程一直是周瑜在跑前跑后,交费、取药、排队,我除了被抽走一小管的血外就是呆坐在椅子里等候结果。最后医生开了一针退烧药,让回去吃药。
退烧药打完没多久我就全身冒汗,额头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满心以为没事了,没料到夜里温度回升,我直接烧糊涂了。
丽丽再次把周瑜给找来,连夜将我送到医院,这一回我是真的倒下了。
病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浑身都觉难受,就像是被人狠揍了一顿,无处着力的酸痛。等到老爸闻讯赶来时已经是三天后,我如同脱了一层皮。
老爸很心疼,问我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也不告诉他。
瞥了眼站在一边的人,我摇摇头称就是流感,过程比较吓人。
心里清楚,这三天周瑜一刻都没离开过。
老爸让周瑜先回去了,说他也该拾掇拾掇自己了。等周瑜走后老爸便问我跟周瑜是不是闹矛盾了,原来我们的别扭逃不过老爸的眼睛。
具体事情我不能说,只能茫然而问:爸,我跟他合适吗?
老爸微笑着道:你跟小瑜还谈什么合适不合适,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虽然性子急了些但对你可是既有耐心又好,所以我也放心。
我没作声,既觉得心里不痛快又不想让老爸对周瑜留下坏印象。
别人的感情只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行了,单单纯纯地恋爱,为什么我的感情里会多出来一个人,而且我原本对周瑜的坚信不疑已经被瓦解了。
老爸应我所求,特意跟马戏团请了两天假在医院陪我到出院。
中途周瑜有换了衣裳回来,但被老爸给故意板着脸给遣走了。他走时的表情不能说是心虚,却也不敢违抗老爸的意思,给了我一个幽沉懊恼的眼神。
回到学校我让丽丽继续帮我请病假一周,反正期末了也不会教新内容,等丽丽回来了划一下考试重点。周瑜有打电话进来,我说等考完试再说,他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应下了。
然而我等一考完就买车票回a市了,在家待了一天周瑜才打电话来问,听见我人已经在a市时啪嗒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一整个寒假,我的手机再没有他的电话进来,他也没出现过。
连老妈都察觉不对劲,问我周瑜怎么没来找我?我胡乱找了理由推搪过去。
开学前我独自上京,坐在火车上怅然若失。
这个寒假,从冬天到春天,我学会了忧愁。
当我在宿舍安顿好走下楼时,看见颀长的身影依在宿舍外的墙上,熟悉又陌生。
他扭转头来,眸光清清冷冷地零落在我身上。
对视了片刻我有些不敢再看,低下头想掠过他快速走过。可就在我经过他身边时,横出来一只脚挡住了我去路,闲凉的语声冒了出来:“当不认识我了?”
我讪讪否认:“没有。”
“那看见我了为什么不打招呼?”
“你还不是也没吭声。”
他迈近一步,以气势压制我,“我不吭声你就打算不理我了是不是?”我退后一步,他又逼近,一直到把我给逼退到墙角背抵在墙上无路可退了。
“周公瑾,你想干什么?”我生出了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