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杨静有电话进来,她起身走至门边去接,于是三个大男人才动起了筷子。
米粒不小心把饮料给泼在了身上,我想抢救也为时已晚,只得起身去找服务员拿毛巾来擦拭。走至门边时听见杨静在对电话里说:“总之无论是谁寻求帮助,都要走基金会的正常手续,没有什么人可以擅自越过那道门,这是对全民的公平。”
我心中微微一顿,杨静向来说话婉转温和,还是第一次听她用如此强硬的口吻。更主要的是,她刚才提及基金会,是我脑中所想的那个抗癌基金会吗?
转念一想,基本上周瑜的事杨静都有在帮忙,基金会自然也是。突然我意识到问题出在哪了,不是男女之情却让我心内膈应,是因为周瑜对杨静有着一份无法言说的信任。
有些事他会瞒着我,但却不会瞒杨静。
就像那场我赢下的官司,当天杨静是没有到场的。如此重要的时候,杨静作为他的好友是不可能不到的,不出席的原因只可能是早就笃定了结果是如此,她不必担心。
又何尝不是呢?假若杨静在管理基金会的事,那么必然知道书城的资金链以及那些投资商们的钱都是进入了基金会这事的,她知道周瑜一定能在庭上翻盘。
所以那场官司到底是属于我的胜利,还是他周瑜的?这个问题之前我便有思及过,但是转念便略过了,两人是夫妻,又何必去纠结这些。
杨静挂了电话回转身,撞见倚在门边的我,微顿了下后轻问:“怎么了?是要加菜吗?”
我摇摇头,“米粒把饮料翻身上了,出来找服务员要一条毛巾擦一下。”
“你先进去吧,我去找服务员要便是。”
目送着杨静转身而走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她似乎长期处在一个照料人的位置里,几乎是不经思考地就揽下了身边事情来做。是因为英国那家疗养院是她祖母开的缘故吗?让她在那样的环境下养成了这种习惯。
我不确定,觉得杨静身上有着许多令人深思的点。
最初我不想去了解,后来表明立场了觉得不用去了解,如今我忽然感觉可能答案要从她身上找起。尽管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答案,可就是有种身在迷雾中的错觉。
席散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我让米粒跟着周瑜,自己则坐棠晋的车回事务所。
回程路上我酝酿了下问棠晋:“你知道杨静是抗癌基金会的吗?”
棠晋笑了笑,讳莫如深地道:“贾如,你想知道什么不如直说。”
“是否我直接问你就会回答?”
“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了,总不能你问我zhou睡觉时打几次呼噜,我也要言无不尽吧。”
眼角抽了抽,被棠晋调侃了一句,意思让我别拐弯抹角。
干咳两声后才道:“刚才我无意中听到杨静在打电话,听她提到基金会的事,所以想跟你确认下是不是基金会那边的事她有在管理。”
棠晋没急着回我,而是沉吟了片刻后反问:“为什么不直接问zhou呢?”
我的眸光闪了闪,别扭地移转视线,“要是问他能得到答案早就问了。棠晋,我能跟你说体己的话吗?”棠晋耸耸肩:“洗耳恭听。”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着一道让我无法跨越的界线。”
“你指zhou与阿静?”棠晋顿了顿后又道:“你是不是想多了,你与zhou都已经结婚了,马上也要举行婚礼了,阿静怎可能还会与zhou有什么牵扯?”
我摇头,“不是的,我不是指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而是……”有些难以表达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的面前竖了一道屏障,让我无法看清有些触摸不及的东西。
棠晋莞尔:“看来你还没想好要表述什么,等你想好了再来问我也不迟。”
不,难得棠晋肯露口风,若不把握这次机会可能下次要再从棠晋口中要得知些什么就难了。我连忙道:“是我觉得周瑜有事瞒我,而这事杨静一定知道。所以我想问你知不知道这里头的事?”
棠晋的眸光闪了下,他将车子往路边停靠,拉起了手刹之后才转头来看我,他说:“首先我必须申明,你所说的瞒着你的事我是不知情的。我与阿静虽然是知交,但是不会去互相干涉彼此,所以关于zhou和阿静之间的事很抱歉我不能为你解惑。”
“然后呢?”既然他说了首先,那肯定还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