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刚笑道:“木公子,我这点小技怎么样?”
木无愧拊掌笑道:“大师兄太厉害了,我能学到大师兄这般武艺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虞刚谦虚道:“木公子这等聪明,学会此技易如反掌。”
“多谢大师兄。”
虞刚以一种柔和的目光看了连瑾恬一眼,“咱们来切磋,如何?”
连瑾恬没有吭声。这时洛昆冲过来,和声道:“小师妹,你在这里呀。”
连瑾恬正好想奚落虞刚,厉声道:“二师兄,使出你浑身的劲儿,挫一挫大师兄的锐气。”
虞刚脸色大变,小师妹还是这般对自己冷漠,还是不如洛昆。
洛昆一脸茫然,道:“小师妹是叫我跟大师兄比试武艺么?”
连瑾恬翘起嘴唇道:“你不愿意么?”
洛昆勉强笑道:“当然愿意。”
虞刚见连瑾恬有意为难他,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强作欢颜道:“二师弟,我刚才击碎一块小石板,你也试试看。”
洛昆意识到在小师妹面前表现的机会来了,道:“一块石板算得了什么?我要劈开一块大石头。”
连瑾恬叫道:“好呀,二师兄,让大师兄大开眼界。”
洛昆俯身冲到院子角落处,到处寻找大石头。可是没有大石块,尽是小石板,洛昆不屑一顾,东找西早,还是找不到。他腾空而起,一眼望见院子外面远处山坡上有巨石,便缓缓降落到大伙跟前。
虞刚问道:“二师弟找到石头么?”
洛昆淡淡道:“院子外面有大石头,只不过有些远。”
“犯不着跑那么远。院子里有不少树,二师弟劈树就行。”虞刚笑道,指着围墙旁边数颗大树与小树。
“二师兄,劈断那颗小树,叫大师兄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连瑾恬喜笑一声,指着一颗合抱有两尺余的小树。
洛昆看都不看一眼,“小树生长不过五年,若是劈断,岂不是太残忍了,要劈就劈大树。”
刚说完,洛昆飞向刚才那颗劈去树枝的大树。他在空中运掌,一气呵成,双手合合拢,劈向参天古树粗壮的树干。古树猛然剧烈晃动数次,只见树干上留下一道几分劈痕,地面上出现几道裂痕,但是没有像洛昆期望的那样断成两截。一时间,枝叶如雨,瞬间掉落了一不少,石板铺成的院子尽被绿叶覆盖。洛昆本已使出浑身的劲儿,没有劈倒大树,反而被大树弹出数丈之远,滚落到宽阔的大院子门口,口吐鲜血,双掌鲜血淋漓,惨不忍睹。木无愧见此,一溜烟地冲过去,扶起洛昆,又从衣襟上扯下一块布,擦拭血迹。
一大片树叶飞窜到连瑾恬的身上,尤为可恨的是不少毛毛虫附着在嫩叶上。连瑾恬一见到浑身尽是绿色细毛的虫子滚落到衣襟上,感到十分恶心,仿佛瘟神缠身,使劲地拍去树叶与可恶的虫子。可是,绿叶纷飞不停,她根本除不尽,不由得踮起脚跟,大骂道:“简直就是一头笨牛,自以为力大无穷,好端端的一颗小树,不去劈,非要丢人现眼。”
连瑾恬破天荒地对洛昆大发雷霆之怒,虞刚笑在脸上,喜在心里,终于看到连瑾恬喜欢的洛昆狼藉出丑,拙态尽显。但是,虞刚很快意识到不能笑得太开心,以免被小师妹撞见,便一边偷笑,一边扫视凄惨的洛昆与气在头上的连瑾恬。
一群弟子远远望见落叶纷飞,无不好奇地冲过来,围住连瑾恬。阎隆不解道:“师妹,怎么了?”
“不要问我,去问那头笨牛。”连瑾恬怒气未消,指着被木无愧扶起的洛昆。
众人一眼望去,只见洛昆头发散乱,站立不稳,还需要木无愧搀扶。韩宇疑惑道:“师妹,莫非有人打伤了二师兄?”
连瑾恬一脸怒气,只顾拍去身上的树叶,懒得去搭理他们。焦杭眉睫一跳,“难道是二师兄从大树上摔下来?”
韩宇楞了一下,“怎么会?二师兄武艺高强,轻功了得,你我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怎么会从树上摔下来?”
阎隆觉得明显有隐情,遂将目光移向站在一旁不远处的虞刚,“大师兄,二师兄这是怎么啦?”
虞刚拍了一下身子,缓缓道:“师妹心情不好,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到时候你们自然知晓。”
众人对虞刚这一不咸不淡的答复,颇为好奇,很快就引人遐想。韩宇见连瑾恬脸色不好看,顿时恍然大悟,“难道是师妹与二师兄发生……”
韩宇本想说师妹与二师兄发生争执,却不料硬生生地被连瑾恬打断。连瑾恬横眉怒目道:“叫什么叫,该干嘛去,就干嘛。”
一时间,鸦雀无声,几个人不敢吱声,面面相觑,只听到落叶声。虞刚更得意,因为连瑾恬明显对众位师兄弟不看好。如今,只需稍稍对连瑾恬施以亲切动听的话,再辅以柔软体贴的举动,便能俘获她的芳心。
虞刚稍作思忖,如果让连瑾恬回房间换身干净的衣服,以心直口快的连瑾恬的个性,连瑾恬很可能认为虞刚的意思是说她身子脏,她必定十分恼怒。最终,本来的好心只会被误解。
于是,虞刚柔声道:“小师妹,不如回房间暂避一下这恼人的落叶。”
连瑾恬雪白色的衣襟在艳阳的照耀下发出几丝绿光,衣襟显然被落叶弄脏,光避开叶子还是不够,连瑾恬听出虞刚话中隐含的意思,觉得十分在理。于是,她默不吭声,怒气似是消退了一些,掉转头往回走。众人惊叹一声,怎么大师兄吭一声,小师妹竟这般顺从,这可跟往日不同。众人私下嘀咕几句,便一哄而散。
眼看众人已散去,木无愧扶着洛昆回去,柔声道:“二师兄慢点走。”
洛昆幽怨一声,世态炎凉竟是这般,似是埋怨众多师兄弟冷漠无情,在自己受伤的情况下,竟无一人来搀扶,尚且不如木无愧这位外来人。
一个鬼魅般的身影飞速窜进院子,刮得地上落叶四处飘飞。木无愧觉得似是要下雨,可是金乌虽是西斜,但是晴空万里,并没有半点要下雨的迹象。于是,他扫视四周,却是身穿灰紫色道袍的火师鼎从背后扑过来。他顿时大骇,一把推开洛昆,一齐往旁边躲闪。火师鼎双掌迅速在空中变幻,掌式极其阴狠毒辣,锋芒所致,令人陡然心生恐惧,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一掌要致木无愧于死地。
遭受血海深仇的人必会知耻而后勇,这样的人也是很可怕的,因为这类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活着的动机就是寻仇,火师鼎对此深信不疑,早就在计划筹谋。他明白连登武艺出众,不在他之下,连登有心收留木无愧,则很可能收他为门徒。如此一来,连登必会保护教木无愧,又授他武艺,旷日持久,就会更难除掉。他决定趁木无愧羽翼未丰,将其除掉,以便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