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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是不停追逐的秒针,我是你背后暗涌的齿轮。”
——田馥甄《灵魂伴侣》
*
“恶心谁呢?”
温迟迟从半崩不崩的梦境中醒来,迷迷糊糊只听见前边传来这么不太清晰的一句。
小腹的痛连着腰,好在药效终于能抑制一点。顾忌着着凉和班长给她放在书头的语文试卷,她总算从语文课本上抬起头来,只腰还是直不起。
王思琪给她接的水是烫的,保温杯装着,温迟迟慢慢拿过来拧开,倒在盖子里放在一边晾着,从笔盒里挑出只碳素笔来。
“干嘛呢,水汽都飘到我这边了?”
前面高川柏的声音已经压下去,温迟迟因为拿笔,原本就是有些偏的坐姿,所以这会儿轻而易举就听到了廖海乐并不大的声音。
“烦死了。”廖海乐继续说个不停。
“烦你就去死啊。”
原本以为温迟迟会和平时一样装作没听见,廖海乐甚至都在想新词了,却听到耳边传来这么一句。
他不可置信地转头过去,温迟迟先慢条斯理喝完凉着的那杯水,然后又直接把保温杯全部拧开,一整杯水都凉在本来放杯子的地方,风一吹,这下水汽才真是全飘到那边了。
察觉到廖海乐的视线,温迟迟眉眼淡淡,声音比他可以压低的还轻,刚好只能让他一个人听到的那种。
“没听清吗?”温迟迟看着他,语速很慢,“我说,你觉得烦的话可以去死。”
表情分明和平时没什么一样,仿佛她只是在和人说“让一让”这样的话。
廖海乐这次反应过来了,冷笑一声:“我就说你平时都是装的吧?温迟迟你装这么久累不累啊,别说锐衡脾气好不跟你计较,我天天看你这一副清高样,我都替你害臊的慌。。。。。。”
“那就你替我去死。”疼痛让她声音依旧疲软,温迟迟毫不犹豫地截断廖海乐的话。
黑板旁的钟又跳过一分钟,离下课不远,大部分人都已经写完试卷,教室里充满着或大或小的交谈声,她听不清前面的李槜是不是有继续和高川柏说话,说实话,其实连廖海乐后面说的这段话也没怎么听清了。
在生理期的推波助澜下,温迟迟只感觉发自内心的烦躁无法抑制的升腾起来,烦,烦的想吐。
为什么要一直来和她重复这些没有一丝意义和哪怕一丁点营养的话,真看不惯她可以去死,她发自内心的这样觉得——她反正不会因为谁讨厌自己就去死,既然忍受不了,那不就只剩下这一个办法了么?
钝痛侵蚀意识,凭心听,温迟迟刚刚用的也确实是基于上述的,一种合理建议的语气。
但在廖海乐听来当然不会这样理解,他原本还因为下课时候班上同学的劝阻有些收敛,现在变成温迟迟“先”挑事,那当然就要如她所愿才对。
原本刺什么温迟迟都只作耳旁风,好不容易今早吵起来就是因为王思琪,廖海乐特意挑这点下手:“我嘴笨,说不过你这大学霸。。。哎温迟迟,王思琪那个关系户我看口才。。。。。。”
原本已经要重新开始写题的人,干脆利落把手伸向那个敞开着的保温杯,然后没有停顿的,直接把杯子香廖海乐那边推倒。
“温迟迟你干嘛呢?!”
几乎一整杯的水,漫过三分之一温迟迟的桌面,以及旁边那张桌子的全部。斑驳的桌子上,试卷、课本全部泡在热水里,甚至还冒着隐隐的热气。
“说别人是关系户前,你都不先看看自己成绩的吗?”话说得狠,实际温迟迟原本已经快失去血色的嘴唇已经变得更苍白。
廖海乐哪还顾得上听这一句,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喊声引得几乎全班都朝这个方向转过来。
五感在这种情况下像被谁强行屏蔽了一样,温迟迟当然能感觉到周围是乱糟糟的,但她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就像自己并非始作俑者,反而是,理所应当的旁观者。
旁边,廖海乐一时居然不知道是要先洒到裤子上的水,还是要先救桌上的试卷和书,高川柏倒是转过来看热闹了,可也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
热汽蒸到空中,这次算是真影响人了。
好不容易缓解了一丁点的小腹疼痛又卷土重来,并在心理的烦躁下愈演愈烈,温迟迟强撑着站起来,朝斜前方脚已经迈出来一只的班长走了一步。
“班长,我去下校医室,节体育课我上不了了,麻烦你替我请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