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对琅轩的死,颇为震惊,一时间众说纷纭。蒋荣凌迟处死,良王被解了禁足,无罪而释。皇帝下令为三皇子琅轩置办丧礼,风光大葬,并且不再追究“狸猫事件”。
事情就这样过去,没有人再去提及,每个人都如常的生活着。
太子妃江氏的身体少见起色,也能下地走动了。太子又新纳了几位新人,慧灵也闲了下来,无事便去陪伴江氏。江氏也得知太子纳新人之事,又是伤心又是震怒。
这日慧灵去探江氏,在她面前不住的抹着眼泪,哭诉如今自己的处境:
“太子这几个月来连连纳新人进宫,各个都是有家世,有才貌的,妹妹虽为侧妃,却也常常召到她们的排挤凌辱。若是有姐姐护着也好,只是现下姐姐这样,妹妹虽是想时常劝太子殿下来看望姐姐,无奈实在是人微言轻。”
江氏听了很是气愤,怒道:“你是侧妃,比那些没有名分的侍妾要高得多,你怕她们做甚!只管拿出侧妃的架势压制她们便是!”
慧灵见江氏怒了,忙又说:“妹妹哪里有那个本事,虽是侧妃,也架不住太子偏宠她们。说到底是我无用,不能为太子孕育子嗣。”
这话便是说到了江氏最伤心痛楚之处,江氏紧紧握住了衣裙。
直到那日深夜,一声惨叫,划破了皇城的夜空,又一次打破的宫中表面的平静。
那是一个女人惨痛的哀嚎,几乎所有人都被惊醒,。难以成眠的夜晚总是那么漫长,好不容易熬到了天刚刚光,淑妃便起身了,连弦也早早来陪伴淑妃用早膳,说起昨夜的那一声惨叫,在场之人都心有余悸。
“那叫声太凄厉了,奴婢听得真真的,可吓坏了。”心月说道,其余宫婢也都随声附和着。
“母妃,眼下泛青,想必也是被那叫声惊着,一夜难眠。”连弦为淑妃盛了碗小米甜粥,递给淑妃。
淑妃接过碗来,只是沉默不语,看上去也是没什么精神,一匙一匙的慢慢往嘴里送着,喝下小半碗后,叹了一口气,道:“等下要去皇后宫里请安,诸位妃嫔都会在,皇后必然是要给出个说法的。”
“娘娘精神不好,要不奴婢去替娘娘向皇后告个假,娘娘好好休息一日吧!”淑妃的近身宫女碧莲请示道。
“不必了,本宫担心昨夜之事会引起什么变故,今日朝见总还是在场的好。你去看看软轿备好了没。”碧莲应声便出去查看。淑妃并没有什么胃口,简单用了些便放下碗筷。
连弦见淑妃这般,却也不能劝慰什么,便道:“弦儿今日要给教授回功课,不能陪在母妃身边,还望母妃恕罪。”
淑妃朝她淡然笑笑,宽慰道:“无妨,你忙你的。良王妃月份也渐渐大了,你又要时常去照看,也很是辛苦。本宫在宫里生活多年,会知道如何自处的,你不用担心。”
二人说话之时,碧莲来禀报说:“娘娘,软轿已经备好,娘娘可以随时启程。”
“知道了。”淑妃又对连弦交代了几句,方才动身。连弦也没什么胃口,便让心月去取了功课来,一道上学去。想着到黄昏便再去探望连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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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妃嫔在皇后的青雀宫外候了许久,也不见通传她们觐见,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昨晚的事,似乎整个皇宫都听见了一半,众人说起都是一副恐慌不安的样子。
淑妃在一旁也不置多言,听众人议论也是添油加醋把事情渲染得更加恐怖诡异,不听也罢。只见丽妃的软轿从远处慢慢行了过来,淑妃心下想着,这丽妃连日晨昏定省都时常告假说身体不适,今日出现恐怕也是冲昨夜之事想来听个说法的。
丽妃的小腹也微微有些隆起,行动更加的小心谨慎,身边除了慧儿还多了一个中年的嬷嬷护着,生怕出了一点闪失。
丽妃下轿,见众人都在庭外,似乎站了许久的,便让慧儿再去禀报求见。慧儿刚应声要去,就见青雀宫宫门打开,皇后的仪仗匆匆的出来,也不顾众人的请安,直径而去。
众人见皇后这般急匆匆离去,皆十分诧异。王美人不解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众人皆茫然。
“一定是发生了顶要紧的事,皇后才会这般火急火燎的。”丽妃望着皇后仪仗远去,如是说到。“咱们也且去看看罢!”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反应,命人扶了且上了软轿。嫔妃们着实好奇,既然这丽妃都开了口,那就都且去看看究竟吧。一时间嫔妃们都跟上丽妃动身。
皇后的仪仗候在东宫外,众人到达时,正好太后的凤驾也到了门口,众人跟随着太后一并进了东宫的大殿。
大殿之内乱成一团,太子琅元手里握着宝剑,恶狠狠的盯着太子妃江氏,几次三番要再次上前去欲杀死江氏,幸而皇后命人死死拉住,江氏也毫不示弱,怒视琅元。丁氏奋不顾身拦在江氏身前,护着女儿,慧灵则跪在地上替江氏求情。
皇后见太后领着中嫔妃,乌泱泱一群人进来,众目睽睽见东宫如此情状,一时间哑口无言,无从解释究竟。
太后怒道:“怎么回事!太子这是要杀人吗?”
殿内的所有人都吓得跪倒在地上,琅元也弃了宝剑跪下。
皇后首先求告道:“母后息怒啊!”
太后并不理会皇后,只是死死盯住太子琅元,琅元竟也毫不畏惧,指着江氏禀告道:“皇祖母!这个毒妇,趁孙儿昨夜未归,竟在东宫滥用私刑,以致孙儿的几位侍妾惨遭逼害!”
“太子的几位侍妾?”太后反问道:“太子除了太子妃和侧妃,竟还有几位侍妾?”
琅元慌了,不敢吱声。太后又问道:“皇后,你可知道?”
皇后也是头一次听说太子竟有几位侍妾之事,甚是尴尬的与琅元对视一眼,无奈答道:“母后恕罪,儿臣不知。”
太后看了皇后一眼,摇了摇头,转向慧灵道:“你来说!”
慧灵战战兢兢,向太后拜了一拜,颤抖说到:“太后娘娘,妾身,妾身实在是不知详情。太后娘娘恕罪啊!”
“你是不知情,还是不敢说?”太后的眼睛是犀利的,便也不与慧灵多说,向众人呵道:“那么究竟谁能告诉哀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