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解释的?她没有解释过,南以尧好像也在顾虑着什么,一直没有问过她,可是那晚的记忆清清楚楚的刻在脑子里,让嘉熙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贴在墙上,头低垂着,手臂攥紧了身上的薄纱,甚至捏出了一丝痕迹,脚尖触在地板上,抗拒着前方不远处一点一点靠近的危机。www.Pinwenba.com
闻锐不疾不徐的喝掉了杯中酒,解开领口,把脱下的西装外套扔到了沙发上,缓慢的摘下框架眼镜放在一边,极有步调的一点一点接近,近到听得到她紧张的喘息声,闻锐双臂突然向前一伸,将她禁锢,头抵在她的头顶,很小声的问,“嘉熙,你在南以尧身上得到了什么?”
“你离我远一点。”嘉熙推他,抗拒的把头扭开,“我没有跟他说,就是不想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闻锐,你不要逼我。”
“呵。”他笑,轻蔑而不屑,无论是为了之前的女友,还是今日的嘉熙,他跟南以尧都不可能回到从前,情感破了就没了,怎么可能回到从前,她在他身侧扭,他的火气愈发的变大,捏着她的下颚慢慢抬起,“不要动了,我上次没动你,不代表我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嘉熙,你最好配合。”
嘉熙被他吓的哭了,憋着不敢出大声,她不想南以尧跟着她心烦,如果被他看到闻锐,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来,抓着闻锐的衣服哀求,“放手啊,闻锐,你又不喜欢我,为了打击以尧,就这么连累我,你不心虚吗?”
“心虚?”闻锐松了手,嘴边的笑容越来越明媚,末了笑容变成了狰狞的怒目以示,一字一句的回答她,“这话,你该去问南以尧。”
嘉熙抿着嘴唇流眼泪,闻锐把她掐疼了,可以往就算遇到再难的事情,她好像都没有现在这么脆弱,是南以尧把她宠上了天吗?让她一点委屈都受不了,别人碰一下都会流起眼泪,“你离我远一点儿。”嘉熙沿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有气无力的抱着自己。
闻锐低头,再小不过的一只,看一眼都觉得柔弱,如果是从前,他怎么会舍得欺负这样一个女孩子?可是现在……他在嘉熙身前蹲了下来,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嘉熙,我提醒过你,要想清楚,你要的是什么?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他面不改色,可语气里分明有了一丝的为难,“南以尧有多危险,你到底……知……不知道?”
“你不要在我面前抹黑他,我是不会相信的。”嘉熙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想要挣脱闻锐站起来,可怎么会那么容易,闻锐一个俯身就压住了她,她挣扎,他岿然不动,她用尽了力气去推他,他依旧稳稳的把她抱在怀里,嘉熙生气了,“你松手,闻锐。”
“你听我说。”
“我不听,不听。”嘉熙崩溃的瘫在地上,任他抱着,她的妆容哭花了,即便闻锐没对她做过什么,她就是觉得他即将要出口的话会改变一些什么。
“南以尧是故意的,故意致你妈妈于死地,故意找医院的人跟你说,你妈妈病危,故意逼得你回去找他。”闻锐抱了抱她,揪着她的胳膊向自己靠近,“你听清楚了吗?是他把你一点一点变成今天的样子,也是他收购了赵辰宇的公司,而目的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他自己,为了扩张他的商业帝国,是他让你背弃了昔日的恋人,背弃了你自己的人生,你听清楚了吗,嘉……熙?”说到最后,他差一点就放弃了,放弃自己的那份残忍。
嘉熙哭着哭着停顿了下来,抬起头看闻锐,好像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眼神里多了一丝惶恐,接下来,更加不管不顾的挣扎,“不是的,不是的。是他救了我的妈妈,他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事情,他找辰宇的麻烦,都是因为爱我,不是你说的那样。”
“自欺欺人。”闻锐努力的拉开嘉熙紧攥的手,防止她伤害自己,抱着握在怀里,“嘉熙,你搞清楚,他今天可以这么对你,来日,你就是他南以尧的弃妇,跟楚菲是一样的,一样会被他毫不留情的送给别人。”
“不是的,不是的。”依旧不停的哭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闻锐无奈的用嘴唇抵着嘉熙的头,“听我说,嘉熙。”
“住嘴。”嘉熙躲开了他的吻,挥手上去就是一巴掌,响亮到连自己都惊讶,闻锐依旧不改神色的重新压制住她,“女人,你是不是真的被南以尧惯坏了?”
“放手啊,你放手,闻锐,别让我恨你,放手。”哭的几乎喘了起来,却还是执拗的在他怀里扭着,闻锐在那一刻问自己,‘错了吗?为了报复,拉这个女人进来,错了吗?’然后又很快被自己压抑住了内心的不安,叹了口气,松手,把人推倒在地上,“嘉熙,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人能风光到南以尧的程度,不是什么东西都舍得放弃的,如果你威胁到二哥的将来,你想……他是要你?还是要他的将来?如果最后一定要放弃一样,你猜……他是亲自抛弃你?还是假手于人?”说完话,面不改色的推了推眼镜,神色中一副处事不惊的坦然。
嘉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房间里跑出来的,落魄,噬魂,头型混乱,神情迷茫,她全部的意识都在告诉她,“找到以尧,不要相信闻锐的话。”可她控制不住,宴会厅太大,她刚刚哭的几乎昏过去,拽住裙摆,光着脚在人群中找着那双摄魂的眼睛,一个不是,推开,第二个不是,再推开,伴着轻快的探戈在人群中胡乱的找人,直到被人挡去了视线,南以尧望着她,几乎不敢相信,把酒杯放到一边,傻愣愣的看着不远处因为虚弱,几乎要晕倒的人,好半天的说了一个字,“你……”
“以尧……”来不及反应,意识都还跟不上,奔跑,用尽了全力,跑到他的身前,扑进他的怀里,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然后晕了。
南以尧错愕的看着嘉熙身后一路注视着她的男人,抱着嘉熙向自己靠近,揉揉她的肩膀,腰部,什么都没说的打横抱起,走上二楼,经过闻锐的时候,站住,然后停下,用一种低沉的不能再低沉的声音警告,“别让我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有关。”说完话,别过头看了看二楼长廊上轻靠着看热闹的人,“以封,不要让家里人知道。”
男子亚麻色的头发甩甩,很帅气的点点头,露出笑容,“知道。”
说完话,楼梯上的人都让出了道路,南以尧迈开腿走上二楼,然后楼下依旧歌舞升平,没有人记得刚刚疯了一样在人群中寻找的女人,只记得南家很少显露神色的二少,因为一个女人慌了神智,甚至纵容的当众抱起了人。
闻锐推推重新带好的眼镜,搂上程磊的肩膀,“走吧,三哥请客,带你跟柏萧游游瑞士。”
程磊不置可否的笑了,柏萧吃了一口蛋糕,幽幽的问,“二哥跟你说了什么?”
“哦,说没有时间招待你们,让我代劳。”闻锐眼中闪过一丝皎洁,很快消失殆尽,恢复本色,为了达到目的,如此欺负一个女人,他闻锐何时如此卑鄙了?不知道,只是,自己似乎也并不想那么做,可是不这么做,那个女人就更没有办法脱离魔爪了,想着嘉熙离开南以尧之后的生活,闻锐点点头笑了出来,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事后多多补偿应该也可以的……
嘉熙病了,脸色苍白,南以尧让人请来医生,开了药喂她吃下,又让人多拿了两床被,南以尧第一次在别人的家里照料自己的女人,南以封来看过,端来了栀子做的热汤,想给嘉熙补补身体,可那个小人就是躺在床上不想醒,一直连续的高烧,三天都没见清醒,南以尧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第三天的时候,在沙发上打会盹儿,又在梦里梦到她烧红的小脸,然后就吓醒了,再也不敢去睡了,握着她的手看着,用毛巾时不时给她擦擦手脚,不放心别人照顾,亲自给她喂水,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再后来,南以尧疯了一样在走廊揪着医生的领子,“为什么到现在都醒不过来,也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高烧到底什么时候退,再不退的话,我保证让你陪着她一起烧。”蹩脚的法语,他为了她轻易的说了出来,以封站在身边看了一会儿,拿开了他掐在医生身上的手,“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换你冷静得下来吗?”怒火中烧,一拳击到了墙壁上,扶着墙深呼吸,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童小姐应该是内因引起的高烧,现在生的意识太差,要跟她说说话,坚定她活下去的意识。”医生躲得远远的说。
南以尧瞥了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房间,赶走了所有人,脱掉衣服,解开外裤,上了床,躺在嘉熙身边,伸出胳膊,轻轻的把她的头移到自己的臂弯里,替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低头吻她的额头,轻轻摸着她的脸,眼圈逐渐不知所措的红润起来,“嘉熙,你怎么了?”
他看到了,她晕倒前分明要跟他说什么的,脸皱皱的委屈,他没来得及问,她就晕过去,然后连清醒的时候都少。“醒醒,好不好?跟我说说话,你这么下去,我害怕了。”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恐惧,从出生到现在南以尧都没有因为什么事情感觉到恐惧,他一贯强大,强大到所有人都怕他,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别人的人生,却从未体会过为了一个人这般……害……怕,就好像,自己从此就要失去了她一样。
扭过她的小脸,贴近自己,嘴唇落在她的脸上,额头上,眼睛上,鼻梁上,一点一点的吻着,细腻的啄着,不舍得的留恋着,“嘉熙,别留下我一个人,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别留下我一个人,求你……”那两个字说的如此卑微,南以尧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了她做到这般地步,而怀里的人依旧毫无生气的躺着,没有知觉,没有反应,靠在他的怀里,像个玩具一样的,南以尧用手臂环着她抱紧,“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对不起,我以后对你好好的,不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不假惺惺的对你好,不用你妈妈来威胁你,不让你为了讨好我而委屈自己,嘉熙,原谅我的话,就醒过来,求求你,好不好?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