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文士自语道:“他这样苦苦相逼,实在过分,难道他不知道,斗季为保面子,可能会不顾一切后果,痛下杀手。难道他这么做是别有什么用心?”
思路一反,南辕北辙。其实,钟无悔这么做,想法很单纯,一是拖延时间,借机会寻找最佳逃跑路线;二是尽可能的为曲蓉争取时间,让她能尽快的安排曹云娥出逃,万一他出了事,斗府总不敢到县公的府中,去欺负大侠的烈属吧?
当时,都邑之中,城市平民阶层占了城市总人口颇大的比重,他们有的是没落贵族子弟,有的是武士出身,有的为布衣庶人,也有的是“智术能法”的知识分子。如果造成他们心中的“英雄”流血又流泪,一旦群情激昂,斗府能否自保都难说,因为他们造成的“民暴”,咎由自取。
当时各国统治者为维护统治,都要设法稳定国人。何况,斗府也不过是令尹斗祁的一支远门宗族。
在权贵王公看来,女人只是一种商品和玩物,就连普通平民百姓也都是这般认为,因此,送妻子去做娼妓的也都大有人在,窗前观战的文士做梦也不会想到钟无悔会为妻子考虑,反认为钟无悔另有居心。
这时,恼羞成怒的斗季已丧失了理智,准备不计一切后果,将钟无悔和那中年汉子置于死地。
就在他右手高举,尚未落下之时。“住手!”斗季附近响起一声轻喝,虽是一声轻喝,却震得人心一颤。
斗季瞥了一眼,只见一个铁匠老头走来,斗季冷笑一声,准备大骂的话还没出口,就见铁匠老头手心有个金色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斗季张嘴愣在那里,因为铁匠老头的动作很快,又极为隐秘,旁人都没看清什么东西,都只道是有人出头打抱不平。这一下,周围的民众鼓噪的更厉害。
铁匠老头手拿一把剑,说:“我杀不了你,但我可以杀自己,如果你执意要杀这位侠士,我以命谏斗府,不要乱我大楚。”
斗季的嘴张了几下,却没吐出一个字。
铁匠老头接着说:“强敌在我大楚周边虎视,如果你杀这位大侠,引起民暴,强敌趁虚而入,斗府将是乱我大楚的祸首,什么样的结果你知道吗?还不快滚!”
一声怒喝之下,周围的民众都为铁匠老头捏了一把汗,没想到趾高气扬的斗季居然像斗败的鸡公,低垂着头对众士兵说:“回府!”
“哟呵——”民众居然欢呼起来。
斗季一走,城门随即打开,钟无悔没有接受民众的祝福,而是赶着马车急急奔回“鹭鸣园”。他很难想象,一旦民众中,有人认识他是楚国有名的“淫贼”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看着斗季一走,酒楼上的壮汉才松了口气。
窗前的文士却微笑着说:“这点小小的伎俩就想掩人耳目?也太小看人啦!”
壮汉愣愣的问道:“怎么啦?”
“一个小小的铁匠,居然说出一番震耳欲聋的大道,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壮汉老实的答道。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啊,走,先回客栈再说。”文士说完,便带着壮汉走了。
钟无悔急急赶回“鹭鸣园”,一进作为新房的宅院,就见曹云娥和曲蓉在争执什么事,一见钟无悔,大家都愣住了。
“钟大哥!”“夫君!”随着叫喊声,曲蓉和曹云娥一下都扑到自己怀里,他一边搂一个,干笑着说:“哈哈,你们在争什么?”
这时,曲蓉才发现自己居然当着别人妻子的面,扑在人家夫君的怀里,她赶忙说声:“娥姐姐,我不是……我只是……”话没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你不会怪她吧?”钟无悔小心的问道,只有在生死场上经过的人,才真正了解情谊的贵重。
“我怎么会呢,她怕你万一回不来,斗府会来欺负我,要我和她一起走,到县公府上去住,可是,你知道吗?”曹云娥深情地望着钟无悔说:“如果你出了事,我也不会独活,这地方是我们成亲的地方,死,我也要和你一起葬在这里。”
“云娥,”钟无悔感动的叫了一声。
“还不过来。”曹云娥佯怒的叫着菱香,对钟无悔说:“这丫头一听你出事,一直哭到现在,你看看,眼都哭肿了。”
等菱香磨蹭着走到钟无悔身边,钟无悔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淫笑着说:“好了好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今晚,我们三人表演一出节目吧,安慰你们受精的身子。”
“什么是节目?”菱香不解的问。
“节目啊,哈哈,就是,就是我们一起才能进行的事。”钟无悔干笑着说。
没想到,晚上节目还没开始表演,“鹭鸣园”却闹起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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