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有问的、有答的、有插嘴的,聊的好不热闹,直到大街上军队和胡杨乡的人把战场都打扫干净。
望着南边燃起的熊熊火焰,看着飘起的浓黑的烟,还有远远围着火焰和浓烟的百姓,被高温烤着、被浓烟熏着、还有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但这些都挡不住她们欢呼的热情。尸堆焚烧了多久,百姓们就欢呼了多久,没有人在意时间,没有人在意饥饿,她们就是想欢呼、想庆祝、想发泄出心中郁结了多日的气愤。
直到火焰彻底熄灭,直到把劫匪都挫骨扬灰,庆祝的人们才渐渐散去,没有人哭泣,今天是胜利的日子,今天是报仇雪恨的日子,今天是欢庆的日子。
胡杨乡终于稍稍安静了些,身后的客栈里也不断有治完伤的人离开,或自己走或有人搀扶。
客栈里渐渐没有那么忙了,掌柜和小二终于能出来喘口气了,一出来就瘫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顾不上地面干不干净了,其实他俩身上更脏,血污沾满全身,伴着浸透的汗水才没有结痂变硬。虽然很累,但是小二还是本能的跟我先打了招呼,“英雄,对不起,实在是招待不周,请容我歇一歇再去后厨帮您点菜。”
我摆摆手说:“不用那么客气,我并不是什么英雄,你们休息完了先去洗洗换身衣服再说吧,吃饭不用着急。”
终于忙完了的屠乡长和屠一一父亲这时来到了客栈,见到门口的我们几人连忙先行礼,屠乡长嘴上说着:“失礼了,失礼了,实在是有公务在身,没能好好招待各位,还请见谅。”
屠老板也跟着说:“多谢两位英雄的帮助,我胡杨乡才能重归安全和宁静,怠慢之处还请海涵,今晚屠某必定设宴感谢,还请不吝赏光。”
我和飞羽姐都赶忙回礼,说着“客气了,客气了”、“一定一定”这样的话。只有屠一一大大咧咧的说着:“爸,还有二叔,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但是您们确实很失礼,把我老师和老大晾了那么久,必须得好好招待。”
“应该的,应该的。”屠乡长和屠老板纷纷应着,然后屠乡长又说:“还请两位再稍等片刻,我们先去探望一下受伤的人。”
“不用客气,您先忙。”这是我说的,飞羽姐此时没有说话的兴趣。
然后屠乡长和屠老板就走进了客栈,掌柜和小二也跟着进去了,里面又变得热闹了些,墙壁隔音不好,隐约听见屠乡长和屠老板先是夸赞,然后又许诺了什么,我没有听墙根的兴趣,屠一一却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着。
“你直接进去不就行了,趴那听能听真切吗?”我实在是觉得屠一一有点荒唐。
“老大,你不懂,偷听大人说话才有意思。”屠一一嬉皮地回答。
“你都十九了,你以为你还小啊!”我忍不住怼她。
“十九怎么了?只要我一天没成年,我就还是个孩子。”屠一一骄傲地抬起了头。
“随你吧。”我都不想理她了,奈何屠一一的嘴可不闲着。
“二叔在发表演讲了,说什么大家都是胡杨乡的英雄。”
“好像又在感谢大家,说什么不会忘了大家的付出。”
“哎呀,响起掌声了。”
“咦!二叔说的什么纪念日啊?还要建什么碑?怎么大家又鼓掌了?”
“我老爸也说话了。”
“说的什么补偿还是什么?没听清楚。”
“反正说今晚要举行庆祝活动,邀请大家呢。”
……
看着屠一一那么认真地听墙根,我和飞羽姐都实在是不忍心打击她,那么大的讲话声加上这客栈那么差的隔音效果,甚至大门还敞着,我和飞羽姐稍微一认真就能听得很清楚,她趴在墙根听还听不明白,实在是不知说她什么好!
好在没多久屠乡长和屠老板就出来了,赵镖头也跟着出来了。
“赵大哥,伤怎么样了?”看他那屁颠屁颠的样子,我得先引他说话。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赵镖头见我问他赶忙打开话匣子,“小老弟,我跟你说啊,乡长说我射中了劫匪的头头,可立了大功,今晚邀请我参加宴会呢,还要表彰我呢。哎呀呀,我老赵可是光宗耀祖一回啊!”
“那可要恭喜赵大哥了。”我边起身边拱手做礼,“不过,赵大哥这功劳是不是该分我一半啊?”
“为啥?”
“您射中劫匪老六可是用的我的连弩啊。”
“你可别提你那连弩了,射的一点都不准,为了射中那个头头可是费了我不少功夫。”
“真的射的不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