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信,这大小姐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她那性子早就被柳夫人还有老夫人训歪了,除了怯懦胆小她还能有什么,可……眼前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不单是赵嬷嬷,就连李香敏也挂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洛可妍回府后母亲吃的亏她一直都觉得是母亲太过不小心才会让洛元盛处罚,这洛可妍能厉害到哪去?她的印象里,洛可妍就是个胆小如鼠的人、蚊子都不敢拍死一只的人。
品秋早在袁府时就见识过她家小姐现在的脾性,但她今天还是为她家小姐越来越大胆的行为震到兴奋,而院外时刻准备着听侯差遣的袁义虽只远远地看着,但小姐这利落的一巴掌,瞬间让他成为小姐的粉丝:本以为自己练武之人手劲不小,没想到小姐一个女流之辈,这随便的一巴掌就打重要对方要害,这老婆子看似还能说话,但这往后的日子,她别想吃上几口舒服饭了,因为她的牙根已经被震碎了!
不过兴奋归兴奋,品秋与袁义还是相互看了一眼能找个心安,因为她想到这赵嬷嬷不但是府里的老人,还是洛家老夫人也就是她家小姐的祖母跟前的人,小姐本就在老夫人面前不得宠,今后的麻烦……
而品秋这时的忧虑其实是多余的,她洛可妍自是不将这些放在眼里。
“天呐,老夫人呀,老奴不想活啦,你老一不在府上,有人就要打死老奴呀。”赵嬷嬷捂着吃痛的脸,嘴里渗着血,含糊不清地喊道,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这小蹄子竟然敢打我,我就把事情闹大,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看你怎么跟老夫人交待。不一会地就哭着嚎啕了起来。
“妍妹妹,你怎么可以……”李香敏站在洛可妍身后,想攀上去指责。
可洛可妍却直接略过李香敏那恶得出火却还要刻意掩藏柔和的声音,一个甩袖,当察觉不到身后的她,理了理今日穿的一身轻纱,晃了晃衣袖,刚刚那一掌她确实气愤,把上一世和这一世赵婆子欺负她身边的人所有的债一并算了。不顾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苍白的脸色,眼神含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犀利看向躺在地上赵嬷嬷,提高音量道:“洛府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规矩,竟容得一个奴才如此嚎啕嘶里污灭主子,品秋,给我掌嘴。”
品秋一听洛可妍的命令,身子一哆嗦,让她打赵嬷嬷!从前她是想也不敢想!打人一向是与她一起侍侯小姐的另一个侍女千双的事,但现在千双不在她们身边,袁义此时也不方便进来,而且,她家小姐的话就是圣旨。
她索性深吸一口气,走到赵嬷嬷跟前。
“你敢!”赵嬷嬷威胁地吼着。
她从没打过人,也不知道如何打人,虽然她很讨厌这个爱欺负人的赵嬷嬷,但她学不了千双那练武之人的利落。可一听赵嬷嬷对她的吼叫,突然间,小脑袋瓜灵机一动,有了,哼哼!品秋学着赵嬷嬷往日打人时阴人的笑脸,不顾地上那人眼里冒出来的火花,再学着赵嬷嬷以前打她那些小姐妹时的样子,抓起赵嬷嬷褂上的领子,手举得高高的,用力一落。
“啪”,一声清脆。
“你个死丫头敢打我!”赵嬷嬷哪敢相信品秋真的敢打她。府里这些小丫头往日都被她训得死死的,从没想过哪人敢对她动手,今天受的这两巴掌真是把她打蒙了。
洛可妍一听,依旧只是小小理了理衣袖,闲语道:“给我打,打到她懂规矩为止。”
品秋听着赵嬷嬷脸上传来的清脆响声心中早已激动不已,原来打仇人是如此泄愤的事。既然如此,小姐有令奴婢得令,她要不但要为平时那些老被欺负的小姐妹报仇,更要把她家小姐平时受的气全都还给这个赵嬷嬷。继续手起掌落,“啪、啪”的响声与赵嬷嬷嚎哭还有不少平时被赵嬷嬷欺负多了的下人一旁拍手叫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香敏在旁看得心惊,但如果此时她能上去为她说情,想必赵嬷嬷必对她感恩,那今后于她就更易掌控了,“妍妹妹,你不可如此对待府里的老人……”
无耐赵嬷嬷的哭声太大盖过了她,洛可妍更是索性当做没听到,依旧气定神闲。
看着品秋掌嘴的架势,洛可妍心里不由地笑着,品秋这小丫头平日里就是胆子太小,没想到她打人的气力还挺大。也怪她上一世太过懦弱,连带着品秋跟在她身边也没敢有底气。这次处罚这个老刁奴之所以叫了她,就是想让她先练练胆,以后她洛可妍的复仇之路少不了的是有形无形的撕杀,作为她身边的少了胆量可不行。
赵嬷嬷在品秋掌下渐渐哭都没力,品秋的手也该打酸了,洛可妍秀口缓缓道:“停。”
品秋甩了甩打得发酸的手,一副意由未尽的样子回到了洛可妍身旁。
而躺在地上两颊肿红、眼冒金星的赵嬷嬷此时早已知道洛可妍并不像她想像中那么好欺负,可嘴里仍时嗯嗯哼哼话都说不清楚骂着。
洛可妍耳朵听得清楚,知道这个老奴就算现在开恩饶了她,她也不会反思感恩。好,今天定要拿你立威到底。
“赵嬷嬷,你可知罪?”洛可妍踱步俯身到赵嬷嬷跟前,好听的嗓音里透着玩童般的嘲戏。
赵嬷嬷一看,立刻想着,再怎么不好欺负也就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娃娃,想到这,她又有了气力,朝洛可妍用力吼道,“你等着,等老夫人回来会替我做主的!”
洛可妍狡黠扬起了嘴角,露个顽童的表情给你,你就真信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顽童”?随即立正声调:“赵嬷嬷身为洛府管事嬷嬷,却以下犯上污灭主子,本小姐本着宽容以待让她以罚抵过,不曾想她却不知悔改,再留此人定会污我洛府名声,来人,将这刁奴发卖。”
“是,”发生此等事,外院守着的袁义一听得,立即将拿起绳子动起手来。
见袁义一排人的架势,赵嬷嬷知道洛可妍“发卖”二字是当真的,吓得裤裆当下就湿了,鼻涕泪水与嘴角的血水混到一起嚷着:“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老夫人的人,你没权力发卖我……”
赵嬷嬷想起身,却找不到力气,只得爬着想抓洛可妍裙角。
品秋见到,一步上前打掉她脏兮兮的手。
但已太迟,洛可妍洁白的裙摆上已被抓满黑黑的皱印。
洛可妍漂了眼自己的裙摆,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淡淡道:“祖母潜心念佛,哪会管你这刁奴之事,发卖之事无需惊动她老人家,你别忘了,当初,你的卖、身、契、是握在谁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