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程胄先是一愣,随后大惊,“什么叫性命无忧?你不是说咱们这么做是为了卖好他吗?现在瞎子都看出他对我二人提防。”
你真以为这样做了就能向他表忠诚吗?李通心中苦笑。樊谨言到崖州不过短短三月,干了多少事?知府何奕要有如此本事,早就变成琼州王了。
李通现在终于明白樊谨言要干什么了,他根本就不是来过渡的公子哥,而是要霸占整个琼州府。他一开始卖好自己,给自己画饼,为的就是得到自己的支持。等到他獠牙露出来的时候,自己就没有了利用价值,那时,自己的死期就来临了。
李通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故意在樊谨言的眼皮子底下上演这场戏。从表面看,他这是在和樊谨言作对,但只要细细一推敲,就能明白,他这是在帮樊谨言洗清地方士绅。把潜在的威胁,一起连根拔起。
但同时,也把他自己给暴露出来。
崖州士绅是他帮樊谨言一锅端了每次,但剩下的,也是最大的,却是他自己。
李通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刚才在和樊谨言接触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了樊谨言对他的杀意。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不能让这位年轻的知州大人知道自己对他是没有威胁的,那他和他的家族,也许很快就会消失。
现在,李通没有再瞒着,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亲家程胄。
他们现在就如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要是死了,另一个也活不成。
”你是说。。。。。。他,他要得到整个琼州?那我们是不是该告诉知府大人?“程胄听完李通的话后,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一直以来,他什么事都听李通的,现在他这位亲家连自己都保全不了,自然马上想到了自己的后台,琼州知府何奕。
“何奕?哈哈哈哈。。。。。。。”李通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放声大笑了起来,“何奕有什么心思,你我心知肚明,你觉得他能成功吗?十几年了,他做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你再看看这个年轻人,三个月,只有三个月,崖州就已经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而且,你难道没发现吗?他刚来时的几百士兵呢?去哪了?招募的两千多水手呢?又去哪了?好好想想吧!走错一步,我的家族,你的家族,只会比那些被我们杀死的地主惨,是惨的多,想想你宝贝儿子吧。”
说完,李通钻进了马车,示意车夫驾车。他相信程胄不会说出去的,也相信程胄会想明白的。
樊谨言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精密策划的夺权计谋,就这么被人轻易破解了。
也许,他应该感谢神,破解他阴谋的人,是一心想抱他大腿,保全家族的人。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李通和程胄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樊谨言的交待的事情是毫不打折扣的执行,而且还办的很是漂亮。不但如此,他们还把粮食几乎以送的形式卖给穷苦百姓,并宣称这是知州大人的功劳。反正,两人俨然一副樊谨言心腹的模样行事。
相比樊谨言的舒适,何奕这时的日子就难过的多了。因为整个琼州府除了治所琼山县和崖州之外的两州十二县几乎都在闹匪患,每天都是某某某地主家被打劫,某某县衙被围的消息,如雪花一般飘到他的书案上,让他烦不胜烦。
其实何奕心里也明白,这么多年他在琼州府干的这些事,就没少出现过百姓造反的,只是从来没一次出现过这么多而已。
至于治所和崖州为什么没出事,何奕根本就没一丝怀疑。治所有三千兵马镇守,还没那个蟊贼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动。而崖州这几个月的变化他也略有所闻,百姓安康,自然就不会有人做乱。
何奕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他自以为是的想法,却最终害自己走上了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