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林尤伊嘟起嘴,“我下周要回学校了。”“对了,差点儿忘了你学校那么远。”安子言没注意到林尤伊的小脾气,就像他没有注意到今天的林尤伊也穿得格外职业干练,“看来只能下午回学校拜托一下周岩他们了。”林尤伊眉头一蹙,“你不是明天考试吗?还不赶快回家休息。”“又没发烧,还是别缺课了。”安子言揉了揉太阳穴。劳动节快乐哟差不多发文有一个月了,惊人的发现竟然更的这么快了,不知不觉就到后面的剧情了……光是写到这个地方大概就花了我四五年的时间,没想到不到一个月就都发出来了如果安子言知道自己的嘴能这么灵验,一定不会说什么发不发烧的话了。第二天的语言等级考试监考很严格,安子言必须要从轮椅换到普通课椅上,再由监考老师把轮椅收到前面。在众目睽睽下拖着下半身挪来挪去,安子言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哈哈……真巧啊。”隔壁桌的同学翘着二郎腿看向安子言,“一会儿让我看看答案!”安子言才发现身边坐的是他曾经的同班同学,大一时被浇冰水的记忆涌现,安子言本来就喉咙痛,现在更懒得回答他。“跟你说话呐!”这位同学不耐烦地踹了安子言的椅子一脚。“看一眼能死啊?”安子言身体剧烈一晃,猛地抱住桌子才没栽下去,他不得不扶着课椅重新坐好,“你有完没完?”监考老师敲敲讲台,“后面的同学注意考场秩序!”同桌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过头,等待下发试卷。考试时间很长,安子言昏昏沉沉涂完最后一道答题卡,打算重新再检查一遍。可惜困意战胜了所有理智,眼前的英文一个个扭曲变形,他就这样单手托着下巴打起了瞌睡。沈愿宁按照跟安子言说好的时间到校门口等他,因为是周六,大批的学生考完试都陆续走出了校园,可其中并没有安子言。她拨打了安子言的电话,依然关机,应该是还没出考场。“周岩?”沈愿宁在学生里找到了周岩和宋琳的身影,赶快下车追过去,“你知道子言是哪个考场吗?他还没出来。”“可能是二教?还是2考场来着……反正我们不在一个楼。”周岩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考试正式结束还有一会儿,“他平时答题比我快啊,安子言估计是要检查呢吧?我反正都不会,懒得答了就出来了。你再等等吧,估计他得到五点十分才出来。”沈愿宁这才稍微放下心,她回到车里等到五点半,依然不见安子言出校门。压下不好的预感,沈愿宁拨打安子言的电话,竟然还是关机。“会不会手机丢了没找到我……?”沈愿宁下车站在校门口溜达,生怕安子言看不到她。“时间也太久了……”沈愿宁又开始自言自语,本来就约好了在校门口等,就算手机丢了人也早该到了。想到这儿,沈愿宁钻回车里急速开到刚才周岩所说的教学楼。因为是刚考完试的周六,教学楼连自习的学生都极少,沈愿宁高喊着安子言的名字跑遍各楼层的每一间教室,却一无所获。安子言忽然惊醒,桌上的试卷已经被收走,考场里早就空空荡荡,原本在考场前摆放着的轮椅也不见了。“……有人吗——?”安子言坐在靠窗的后排,对着门外喊道。没有得到回应。教学楼一片沉寂,安子言意识到了状况的严峻,他不知道现在轮椅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没有轮椅就寸步难行,安子言无助地坐在原处,又一次向教室外发出呼喊,可结果依然是没有回应。身体一阵又一阵的发着虚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教室冷得像冰窖一样。安子言猜想轮椅只是因为考试结束被误推出了教室,他坚信只要能到教室门口就好办了。“这下麻烦了……!”安子言盯着自己的双腿,这双早已严重萎缩的腿,别提走出教室,就是站起来都不可能。根本不会有奇迹。他的行动全都依赖于轮椅,安子言第一次遇到完全不在手边的情况,恐慌慢慢侵蚀着他。受伤六年,安子言习惯性拒绝帮助,或许生活上总有不便,也还是满足于自认为自己能够自理。他渐渐学会隐藏那些自卑与纠结,接受了残疾的生活设定,装出一副乐观积极的姿态将自己与“残疾人”的惯有标签尽量区别。但被囚禁在课桌椅间的几分钟,安子言心里那堵自认筑起来的墙开始慢慢坍塌。“谁能……来帮帮我……”安子言望着空荡的教室,呆坐在椅子上发出一声求助。他还记得今天和沈愿宁有约,但自己竟然没告诉过她考场的位置。安子言后悔莫及,他害怕沈愿宁因为等不到他就生气地离开了,安子言浑身无力,打着冷颤趴到桌上,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