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的问话没有惊起任何波澜,法智大师仍旧阖目捻佛珠,仿佛那么大的一个人完全不存在似的!
明昭轻嗤一声。行,比耐心是吧,行,比,比!
明昭放下茶杯,开始修行。
他虽然不喜欢佛寺,但不得不承认,佛寺的确是幽静干净的地方。
虽然凡人常年在这里祈愿,来来往往,可人道的任何污浊都无法掩住这里的干净纯洁。
半天都过去了,这俩仍旧是一个修行,一个诵经,连进来想要喊主持出去主持大局的小沙弥都被吓得说不出一个字,打开门就瑟缩些悄悄关门又出去了。
法智大师睁开眼,看了一眼静心修行的明昭,眼中有一抹笑意一闪而过。
明昭有所察觉,眼皮微颤,从修行状态中退出来,睁眼时,正好对上了法智大师通透的好像能够看透一切的目光。
这种目光让他心中感觉十分膈应,偏过了头去,避开了这种目光。
“明局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法智大师声音平稳,好像缓缓流淌的溪水,空灵,缓慢,淡然,能让人不自觉地平心静气。
“你已经看到了。”经过了半天的修行,明昭心头怒火已经平静下来了,就算面对法智大师也平静很多,不复之前的冷硬。
法智大师念了声佛号,“明局长,你把自己困在牢笼中太久了。”
明昭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面色不善地看着法智大师。法智大师仍旧一派淡然,捻着佛珠,轻诵佛号,“明局长,你的戾气太深了。”
明昭不置可否。
他的戾气如何,还轮不着这秃驴来说!
明昭喝了口已经凉了的苦丁茶,苦到了舌根里,涩的他心尖一缩,手上用力,青花瓷的茶杯在他手中直接碎成了齑粉!
明昭摊开手掌,看着粉末飘到地上,面无表情。
“明局长是在担心一个人。”法智大师说道。
明昭垂眸不语。
法智大师笑笑,“万事自有因果,明局长何苦囿于牢笼,故步自封。”
明昭抬头看他,“那你说,我要如何破了这牢笼呢?”
嗤笑一声,满是不屑,“难道像你一样,削发为僧,遁入空门,常伴青灯古佛?”
“对佛祖不敬,明局长,你该收敛。”
渎佛又如何?
明昭心中不屑。
他对所谓的“佛”,从来没有过任何敬意!
“那位也是这个态度吗?”法智大师叹气,“那位身份贵重,我无法算出她的八字命盘,看不透她的前路未来。”
“可纵然贵重到了如此地步,因果自有定数,轮回自有循环,明局长要做的不过是顺其自然。”
这些话说的都是废话!
守门的小沙弥心中沸反盈天。主持啊主持,您还看不出来嘛,这位明局长可不是个认命的人!他是要逆天改命!
“佛,我已经砸了。”明昭满脸木然,“你还想说什么,说吧。”
法智大师却摇摇头。
对于明昭,他没办法感化。
明昭仰头喝净了冷涩的苦丁茶,“既然没有,告辞!”
目送明昭大步出门,法智大师念了一句佛号,闭目摇头。
痴儿!
古老的印结在虚空动荡,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毫光,哪怕仍旧身处浓稠黑暗,夏欢也不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