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纪寒极为愤怒地挂掉了手机。不过,他也意识到终于有人耐不住寂寞,想讲虐待案重新推到公众面前,再给他一击重击。现在能有这个时间的,还能有谁,肯定是褚少寰。看来,他一定要分出个死活才肯罢休。
“纪寒,怎么回事?”父亲被电话吵醒,也早早起床。
“沁儿失踪了。”纪寒漠然地说。最近林家上下所有的人都在为合作的事忙碌,沁儿早就被大家忽视了,包括他自己和水依云。虽然她牵扯到虐待案,可是事实上谁都没认真关心过她。想到这里,纪寒只有内疚。
“纪寒,”父亲披着睡衣坐到了纪寒身侧,“沁儿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她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前几天吧,被一群神秘人抢走 了。”说到这里,纪寒忽然想起他当初派助理去查沁儿失踪的事,结果助理回来说,抢走沁儿的有两伙人。其中一伙肯定是褚少寰,那么另一伙是谁?他们抢走沁儿的目的又是什么?
“纪寒,其实沁儿不是的你孩子。”父亲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纪寒忍不住一怔,他暗暗吃惊,沁儿不是他的孩子,父亲怎么会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虐待案开始,我便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后来偷偷派人去比对了你跟沁儿的基因,你们没有血缘关系。”父亲叹气道。
纪寒冷笑,“其实很早我就说过,只是你们不相信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去做基因鉴定!”父亲十分不懂纪寒。
纪寒无所谓地笑着说道:“反正我喜欢的人已经不见了,至于谁做我的妻子,我妻子怀的又是谁的孩子,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顿了一下,纪寒的声音变得低沉:“不过,我也很后悔没有好好对待沁儿,毕竟她是无辜的。”
“没想到紫千会这样做,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因为愤怒,林父咳嗽不止,说话也断断续续。
“沁儿的事也该做个了断了,他们想起诉就起诉,没有沁儿在场,他们的胜算也没多少。”纪寒无所谓地说。
“纪寒,我已经联系了郑律师。你放心,他说这个案子我们能赢。”
“爸,我想救童童。”纪寒看着父亲,表情十分严肃。
林父斩钉截铁地否定:“不行!”
“可如果他是你的孙子呢?”纪寒平静地说。
林父皮笑肉不笑地说:“纪寒,你想利用我念孙心切来骗我答应你去救那孩子,对不对?”
纪寒摇摇头,说道:“我没想骗你。我的骨髓能跟童童的匹配,这足以证明我跟他有很深的渊源不是吗?”
“虽然概率小,但还是有的,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说人家孩子是你儿子吧?”
“爸,当年云清跟我离婚时,她怀孕了。”
“咳咳咳——”这个消息就像个重磅炸弹,在林父脑海中炸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纪寒,那张老脸因为剧烈咳嗽而变得有些狰狞。
“你最近怎么一直咳嗽,要不要去医院?”纪寒问。
林父用力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咳嗽持续了有一两分钟,纪寒终于担忧起来。父亲最近一直都这么咳嗽,他怎么都没注意过。终于咳到最后,林父用手绢小心翼翼地擦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塞到了衣服口袋里。
“人年纪大了,毛病也多了起来。”林父自嘲地看着儿子,然后又认真地问:“骆云清怀的是我林家的孩子?”
其实直到现在,纪寒也不清楚云清怀孕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周伯跟他说她怀孕了,可她自己又不承认。但现在为了救童童,他就算编也要将这个谎扯圆。
“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纪寒遗憾地说。
林父那张因为咳嗽而变得暗紫的脸,顷刻间变得一片惨白。他神情纠结怪异,难以形容。纪寒料到父亲会吃惊,但没想到他会这幅表情,看上去虽然有吃惊,但更多的是痛苦,某种难以言表的痛苦。
“可是——可是这又跟水依云有什么关系?”林父垂死挣扎一般。
纪寒侃侃而谈:“其实我一直都怀疑,水依云就是骆云清。”
“胡扯!她们根本没有任何地方相似,怎么可能是。”父亲气急败坏地说:“骆云清早就死了!”
骆云清早就死了?这句话从父亲愤怒的口中说出,落在纪寒耳畔,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安静得只有父亲呼哧呼哧奋力的呼吸声及纪寒缓慢的心跳。
他慢慢看向父亲,一字一句地问:“你怎么知道骆云清早就死了?”
“我——”林父语塞,接着又是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