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rdo;景匀淡淡说道。
林卿沉默着,抬头望住他,问道:&ldo;我们还能再见面吗?&rdo;
&ldo;不会再见了。&rdo;景匀毫不犹豫地说道。
林卿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疼痛从心脏的地方蔓延开来,她尽力撇过头,掩饰着自己,但她眼里浅浅的泪光却仍旧被景匀尽收眼底。景匀默默看着她看了一会儿,移开了视线。
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这个微妙的气氛。
&ldo;你知道煤球吗?&rdo;林卿突兀地问道。
景匀愣了一下,想了想,道:&ldo;在资料上见过,怎么了?&rdo;
林卿微微笑了一下,道:&ldo;以前冬天的时候我们会烧煤球来取暖,有一次我差点就一氧化碳中毒死掉了,大概是初中的时候吧。&rdo;她低下头,眼泪顺着鼻尖滴了下来,道:&ldo;有的时候我常常想,如果那时候无声无息地在梦里死了就好了。&rdo;
景匀沉默着,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什么也不要做才是正确的选择,但他终究还是在五分钟之后站起来,倒了一杯烫烫的茶,端着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把茶杯塞到她的手里,接触之时,她的手凉地刺骨。
&ldo;也许,是为了让你遇到更好的自己。&rdo;景匀说道。
林卿苦笑着,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他,道:&ldo;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么不堪的一面。&rdo;
景匀默默说道:&ldo;有什么关系,人总是伪装的话,也是会累的。&rdo;
&ldo;你累过吗?&rdo;林卿问道。
景匀摇了摇头,道:&ldo;还没有什么事能让我觉得累。&rdo;
林卿笑道:&ldo;你好厉害,我也想像你一样强大。&rdo;
&ldo;那你可以先从每天跑十公里这样的小事开始。&rdo;
林卿愣了一下,尴尬地道:&ldo;十公里……&rdo;
&ldo;你可以减少,哪怕每天只是跑一百米,&rdo;景匀微微笑了一下,道:&ldo;一个月之后,你会发现自己变了很多‐‐一个有着健康身体的人,精神也会跟着强大起来。&rdo;
林卿看着他,也笑了起来,道:&ldo;&rdo;我试试,&rdo;她犹豫了一下,随即坚定地看着他,道:&ldo;到时候我可以跟你分享一下我的变化吗?&rdo;
&ldo;那时候想必我就在精神病院了。&rdo;景匀说道。
&ldo;我会去看你的。&rdo;
&ldo;不要去,&rdo;景匀严肃地说道:&ldo;你会被罗马那些人盯上。你要是听话的话,就不要去看我。&rdo;
林卿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道:&ldo;我……我想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rdo;
&ldo;所有能联系到我的途径都会被盯着。&rdo;景匀淡淡看着她,道:&ldo;我倒是有一个秘密账号,是他们不知道的,但是,&rdo;他迎着林卿欣喜的目光,冷冷说道:&ldo;我凭什么相信你?&rdo;
&ldo;我不会出卖你的。&rdo;林卿对他突然转冷的态度有点惊讶,解释道。
景匀冷笑了一下,道:&ldo;我这里有一个故事,说给你听听吧。有一个男人,有一次因为行动需要绑架了一名女性人质,然后那名女人质先是对他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继而对他有了病态的疯狂的感情,&rdo;他看着林卿逐渐变得愕然的神色,继续说道:&ldo;终于这个男人被人质打动,和她在一起了,然后在一个下雪的早晨,死在家里。杀他的人,正是这个他以为爱他爱得发狂的女人。&rdo;
&ldo;我不会……&rdo;林卿摇着头,吃惊的说道。
&ldo;别误会,我不是在说你,&rdo;景匀淡淡说道:&ldo;这个计划是我做的,人质是我手下的特勤人员假扮的,目的就是要杀掉那个男的,他是个恐怖分子。感情之于人类,就像七寸之于蛇,只要你找准了位置,就是一击毙命。&rdo;
&ldo;你是怀疑我……&rdo;林卿急切地看着他。
景匀却没有正面回答她:&ldo;用一个人来拴住另一个人,安全,高效,这种计划我做过不止一次。有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你所谓偶然遇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上帝送到你面前的,还是魔鬼派过来的。所以,&rdo;他站起来,冰冷地说道:&ldo;我的世界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从你离开这个教堂的那一刻起,你我再无交集,才是这个故事最完美的结局。&rdo;
他站起来,毫无留恋地走到远处,林卿吃惊地看着他,嘴唇嗫嚅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她掀开被子,试图走过去,景匀淡淡扫了她一眼,带着莫名的凶暴,林卿吓得一呆,本能的危险感让她颤抖了一下,不敢再走近。
景匀的视线犹如寒冬的风雪一般从她身体上卷过去,看着她不寒而栗的样子,他有点犹豫,却坚定不移地完成了整个过程。
你应该寻找的是阳光,而不是我这样的深渊,你掉下来只会尸骨无存,这是我对我犯下的错误所能够做的唯一弥补。
第24章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雨势仍未停止,这注定是一个让人心急如焚的雨夜。
教堂附近是一片森林,入夜之后,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愈发清晰。景匀不再询问林卿要吃什么,而是直接给了她一份和其他人一样的晚餐‐‐牛奶加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