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从九哥这里得到启发,不得不说,在身份上他们就已经拥有了足够大的优势,所图又不多,所受的束缚自然也小。
该怼的时候就得怼回去,名声对他,对九哥,好坏都没多大的用处。
更何况他这边还有皇阿玛帮着收拾烂摊子,毕竟是吉祥物嘛,若是名声不好听,也不利于朝廷宣传。
胤祯反正是越来越硬气了,在吏部是什么都敢说,哪怕是吏部尚书,哪儿做的不行了,他也照样指出来。
若是争执不下,那就找皇阿玛呗,看老爷子到底向着谁。
胤祯在吏部任命和考核上,是没有什么私心的,没帮着四哥提拔人,也没刻意贬低太子的人,更没有以出身来论,要多公平就有多公平。
基本上是把自己当做孤臣了,可他又同几位哥哥的感情都不错,如今虽然忙了,但种地小组还会时不时的约着。
而且还是家庭聚会,家里人都带过去,男子种地,庄稼瓜果蔬菜……样样都要试,也不图产量,主要还是图个新奇。
女子种花,各种各的,像琉璃,百花之中独爱牡丹,旁的花一点都不种,只种牡丹花,就像十四贝勒府的后花园,完全可以改成为牡丹园,因为里面只种了牡丹这一种花。
种花其实要比种地简单的多,把花栽上之后,只需要松松土、浇浇水、除除草,今年花蔫儿了,明年还能接着开。
不像庄稼,等到成熟之后需要全挖出来,来年的时候还需要重新种植。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花心思在土地上,十福晋就没这个耐心,每每到庄子上,她一定是贡献猎物最多的那一个,组织打猎的时候,肯定有她,众人都在田地里忙活的时候,这位也肯定跑出去打猎了。
女子是不能随意走动的,越是高门大户的女子,规矩就越是严苛,几位皇家福晋,也就是只有在夫君陪同的情况下,才能出来放放风了。
这对琉璃她们来说,已经很是不错了,没出嫁的时候还不比现在自由呢。
但是对从草原上长大的十福晋来说,这样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十阿哥府太小了,四四方方的围墙,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能在庄子上的时间也太短了。
从马背上长大的女儿家,是真在屋子里坐不住,自从去十四贝勒府逛过之后,她就一直想拆几处院子。
十阿哥府最大的问题就是院子太多了,以至于演武场才那么小一块儿,在里面跑马都不畅快,若是能拆几处院子,把演武场直接扩大个两三倍,就算不能在演武场里养草皮,但跑马的时候也不至于那般憋闷。
这事儿她已经同爷说过好几次了,不是她做不了主,而是这改建府邸需要银钱,她虽然有嫁妆,但也没多富裕,更何况这是两个人住的地方,十阿哥府建成如今这样也不是她的责任,就算是出银钱,那也该是十爷出大头。
十爷要是能同意才怪了呢,演武场是锻炼身体的地儿,摔跤、打拳、射箭、学骑马这些都行,但是谁会在自家府里头跑马,京城外那场地不大吗,手里边一个庄子都没有吗。
何至于要在府里边跑马。
想当初十四弟的贝勒府建成后,还被他们这些兄弟嘲笑了呢,审美不行,把可能要住一辈子的府邸,当成了小时候捏泥巴,太过想当然,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谁能成为想,自家福晋跟十四弟的审美居然是一样的,还要把自家府邸建成十四贝勒府那样。
真是苍了天了。
两口子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十福晋急了就动鞭子,可十爷也不是没长腿,他不能跟福晋动手,难道还不能跑吗,正院呆不了,府里还有别的院子呢,也就福晋会嫌府里的院子多了,还想着拆了来扩大演武场。
十福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进宫找太后哭诉去了,都是草原上嫁过来的女子,同病相怜,太后不光是她的长辈,还是她的前辈,她在京城遇到难处了,能找的也就是太后了。
难不成还去找妯娌吗,妯娌之间的交情再好,人家也不可能管夫妻之事,这事儿也就太后能管了。
太后是不怎么管事儿的,老太太大半辈子都不争不抢,能让她愿意伸手管一管的,也就是养在膝下的老五和温宪了,老十还排不上号,十福晋勉勉强强吧。
“你若是被老十欺负了,哀家肯定是要为你做主的,但演武场扩建不扩建,你们两口子商量着来就是了,哀家不适合插手。”太后一口就给拒绝了。
她要能是出银钱,那管一管还行,可她也没有银钱给老十,说到底这改建府邸,还是要花银子的,而且花的还是老十的银子。
既然都已经到慈宁宫了,十福晋也就不管占不占理了,从嫁到京城开始,她就一直憋着火呢,而且是藏了一肚子的委屈。
太后说的是蒙语,老人家虽说拒绝了她,可态度和蔼,让她想起在草原上的亲人,忍不住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
孙媳妇一边哭,一边诉苦。
而且还不是后宫妃嫔的那种哭法,人家哭起来,眼泪要掉不掉,很是有美感,不过有董鄂氏的例子在,她最讨厌女子这么哭了。
这个孙媳哭起来完全是小孩子的哭法,嚎啕大哭,眼泪鼻涕一块流,最后哭到止不住,说话都一抽一抽的。
老太太被哭的太阳穴都跟着疼,草原上的女子嫁进紫禁城,很少有不憋屈的,这么小的地方,还不能随意出门,十福晋跟她比起来已经算好的了,她老太太自从嫁进来之后,紫禁城的宫门都没出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