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老大忍辱负重,是我们学习的楷模。&rdo;
陈弥嘿嘿笑着,将空了的餐盒美滋滋地收拾好,殷勤地塞给曹焕一小瓶他点外卖赠送的迷你可乐作为弥补。眼看着午休快走到尽头了,曹焕还得去找余了要处理过的图片,他拿起手机,穿过大厅,快速往文书区走去。声像实验室的门锁着,曹焕拧了拧门把,没能打开,他趴地上往里瞄了一眼,也没有光亮透出来,似乎里面并没有人在。曹焕摸摸下巴,敲了敲门,他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一点没有人的动静。正当曹焕靠在门上,拿出手机准备给余了发个信息时,门突然从里打开了,失去了依靠,他直接往开门人身上倒去。余了反应极快,后仰着退了一步,同时伸出一只手掌撑住了曹焕。
力气还挺大。
曹焕侧跳了几下,好不容易重新找回了重心。
余了没搭理曹焕,开完门后径自回到电脑前,噼里啪啦地虐待键盘,等曹焕走近了,她似有所觉,单手拉开抽屉,头也不回地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了他。文件夹中有几张a4规格的彩打纸,图片上那个&ldo;警察&rdo;的脸被放大了数倍,虽仍有模糊之处,至少比监控里看着要清楚多了,鼻子是鼻子,眼是眼。
&ldo;是谁?&rdo;
余了问道。
&ldo;没见过,不认识。我在市局有个朋友,到时候问问他吧。&rdo;曹焕将彩打纸收回文件夹中,背在了身后,瞥见余了面前五彩斑斓的屏幕,奇怪道,&ldo;你这是在做什么?&rdo;
&ldo;写插件。&rdo;
&ldo;这不是那个vs99?还是什么的声纹比对软件?我记得不长这样啊。&rdo;
&ldo;你知道?&rdo;
&ldo;临床有时候会接到组合型的委托要求,什么录了段医生的话,以此为根据认为患者够不上伤残等级,要鉴定录音同一性之类的。你没来之前我旁观过几次声像做案子,我不仅知道它叫啥,还知道这套软件是花了十五万买来的呢。&rdo;
&ldo;啊,十五万买了个垃圾,我帮它改装一下。&rdo;
余了不再理会曹焕,任他在一边看了好一会儿。午休结束后,曹焕晃悠着回了办公司,他把几张截图摊在桌面上仔细研究了会儿,真的是一张一点印象都没有的脸,他给图片拍了几张照,发给了谭北海,还没打完字,谭北海已经回复了过来。
&ldo;谭北海:这个人我没有任何印象,以后尽量留意一下。&rdo;
&ldo;你火奂哥:好的[□□ile]&rdo;
曹焕锁了手机屏幕,再低头看了几眼图片,便把文件夹整理好,锁进了抽屉中,他现在还不能就这样发给莫达拉。首先曹焕从根本上就没想好,要不要把莫达拉进整个事件中,就连已经在事件里的谭北海他都想摘出去,何况再拉一个身边人进来。这图发过去,莫达拉势必会问来源,曹焕又不能、也不想撒谎,或者掩盖。再者,莫达拉这人表面看上去事事不在意,但其实警觉性特别高,要不然也不能稳稳当当进入刑侦队待了那么多年,山村一事,太过蹊跷,他已起疑,只不过看曹焕不想说,他也没打算问罢了。要曹焕瞒着莫达拉,只是让他帮忙查,确实也可行,但朋友不是这么当的,人也不是这么做的,信任是有额度的,能不花,就不花。
曹焕叹了口气,他想起自己之前有跟谭北海分析过下一步该怎么走,结论是敌不动我也不动,一旦敌动,现在已经有了防备的他们,可以顺势抓到更多敌方的马脚。己方先动,诱敌出营,则是下下策,真万不得已要这么做,那也必须是要在摸清余了的底细之后、大家一起行动的前提下。
&ldo;滋滋。&rdo;
手机亮了一下,曹焕坐起身,背靠在办公椅上仰头滑开屏幕。
&ldo;谭北海:你万事要小心。&rdo;
明知谭北海这是针对现状而发的一句话,曹焕就是可以从中歪曲出他对自己急切关心的意思,反正隔着屏幕,随他怎么想。身上有个随时有可能被人追杀的担子,说不被影响那是不可能的,曹焕不过是个普通人、小民众,谁会对这事有心理准备,一部分的他,不可否认地说,一直在想要逃避,喜欢谭北海,想着怎么追人,是他现今生活中难得的只要一想到,就能从中获得安心舒适的事,不知是谭北海人的魅力太大,还是他逃避现实的功力太强。
&ldo;弥勒,你那些……galga能不能借我玩玩?&rdo;
曹焕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个主意,什么都去尝试一下,说不定能从中找到追谭北海的方法。
&ldo;啊?老大你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小意思,光盘我都放你家了,在你那飘窗下的抽屉里,爱玩哪个玩哪个,对了我还有个爱好者群,要不把你也拉进去?&rdo;
&ldo;别别别,我就随便玩玩,不参与讨论。&rdo;
曹焕回溯过往,自己仅有的两次的恋爱经验,一个都不能派上用场。第一次发生在他高中的时候,某次球赛中场结束时,隔壁班的姑娘红着脸过来给他送水表白,虽然他根本不认识对方,连人名字都叫不出,但大庭广众之下,他怕伤了人姑娘的脸面,就答应了。这段恋情只持续了半个学期,是姑娘主动提的分手,说曹焕没意思,不浪漫,看曹焕自己跟自己玩,都要比跟她玩开心多了,她感觉不到受重视。
第二次,是大学的时候,学生会的一个同僚跟曹焕一起组织晚会的期间,直接在晚会舞台上跟曹焕表了白,当时整一个学院的人都在起哄,比高中那场更加隆重。曹焕当时是懵的,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人这么喜欢他,他也不明白现在的人都什么爱好,喜欢在公共场合表白,但要是拒绝了,这姑娘以后可怎么见人,他想反正自己也是单身,没什么道德问题,硬着头皮也就答应了下来。曹焕问过对方喜欢自己什么,人说就喜欢他这愣愣的单纯样子,可最后分手时,也是骂他一点都不主动,傻得跟个电线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