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率先走向了摇椅,将文曷也一并带了过去。
文曷看着奚疑将日记本捞了起来递到自己手上,他把兔子玩偶留在了摇椅上,接了过来。
[连连送了我一个日记本,告诉我可以将生活中开心的以及不开心的事情全部记录下来,我欣然答应了。]
[虽然我和连连都过着朝九晚五、朝不保夕的生活,但是每一天都很快乐。我们的梦想是在30岁之前攒够钱,然后裸辞去世界各地穷游!]
[这次假期,我和连连去了一处人烟稀少的森林。清晨雾气蒙蒙之时,仿佛入了仙境。我们闭着眼选了一个方向,期间听到潺潺水声。于是,我看到了一条极其清澈又相当脆弱的小溪。]
[它蜿蜒在石子群之上,却又像是马上就要被土地剥夺存在。我们一路跟着那条小溪而下,眼见它汇入了一条河流。]
[我欣慰地想,它马上就自由了,就跟我和连连一样。我告诉连连,如果以后有了孩子,无论男女我一定给他/她起名小溪,希望他/她生来不带枷锁。]
翻到下一页的时候,文曷和奚疑都愣了一下,因为那张纸被人粗鲁地涂黑了,字迹力透纸背,整张纸半掉不掉地挂着。
[连连告诉我,我们攒够了钱。她帮我辞去了工作,拎着行李带着我离开了那片拥挤的土地。我很开心,但是最近晚上我一直做怪梦。]
[我将这个事告诉了连连,她立马关切地问我哪里不舒服、身体疼不疼?我笑着告诉她,奔向自由怎么会不舒服呢?她太大惊小怪了。]
[怪梦越加频繁了,从两三天一次到一天一次,但是我每次醒来都记不得梦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很痛苦、特别痛苦,从心到身的绝望。]
[连连的脸色比我还差,她越发憔悴了。我告诉她,你随便吃没事的,大不了我们再回去干个年的。]
[她只对我笑了笑,就带着我去了下一个地方,风景真的很美。为了让我有归属感,每次住的酒店都是连连精心挑选的,连房型都一样。]
[自由的感觉太舒服了,除却每日的怪梦。只是我觉得连连变得越发奇怪,忙早忙晚,很少见得到人。我调侃问她,是不是找到对象了?她的表情有一丝丝的嫌恶,不过马上就压了下去。]
[有一天,我刚睡醒就发现连连领了个小男孩回来,我见他长得非常可爱,特别兴奋地问连连,难不成这是你的孩子?]
[连连的表情很僵硬,只给我说是隔壁房东的孩子,调皮地离家出走。我问她可不可以让我和他见一面,因为我实在是很喜欢小孩子,她勉强同意了。]
[这个小男孩长得太可爱了,进门也一副羞涩的模样。我欣然将桌子上的所有零食都抱给了他,看着他惊喜地拆开一个又一个包装,我很开心。]
[但是他好瘦啊,不知道是不是营养不良,难道有钱的房东也会虐待小孩子吗?]
[我最近好像能大概记得那个怪梦了,梦里我亲眼见到一个女生被尾随、打晕,随后一辆面包车将她带走,拉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周围荒草丛生,这中间有一个破破烂烂的茅草房,那个女生醒来之后想要逃却逃不掉,最后被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在梦里,我发不出声音、也做不了任何事,只能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绝望的女生,看她空洞的眼眸滑下无知的泪水。]
[我特别想救她却无能为力,因为这样每次醒来都心力交瘁。我将这件事告诉了连连,她神色大变,然后避而不谈,匆匆忙忙地转开话题。]
[这不是我认识的连连……我认识的连连虽然面冷,心肠却很好,时不时地保护软弱的我。我不知道她怎么了?好像从我们裸辞的那一天开始,一切就变了。]
奚疑瞅到后面没有了,撩起眼皮看向文曷道:“警官,看来你的推理能力很不错。”
“不知你看了这本日记后,还有什么想法?”
文曷将那本日记又放回了摇椅上,说道:“我之前看照片集的时候,就在奇怪为什么小江在冲浪,身上的衣服却没有湿?”
“现在,我大概有了一个推测……”,文曷抬头看向小江逃跑的门,说道:“那些照片应该都是p的,且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小连一直以来在对她隐瞒着什么。”
“至于一切的起因,也许和那个梦有关。”
“哦?”,奚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依文sir来看,她所记录的那个梦,是真的还是假的?”
“半真半假。”
文曷顿了一下又说道:“这件事是真的,但是对于过程来说,我更偏向于是人为的记忆错乱。”
“按照日记所述的过程,先不说那么荒凉的地方有没有,打晕、装车、运输,似乎对一个一时兴起的傻逼来说,成本有点过于大,当然有可能是报复。”
“但如果小江之前与人结仇,不可能不和小连说。并且从她的日记中,很清晰地能看出她是一个为人处世很温柔的女性,基本上能排除报复的可能。”
“所以这件事应该是发生在工作日,下手的也许是她的同事……”
奚疑没有打断他,反而示意他继续,文曷扫了他一眼说道:“这个梦的视角是假的,她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将那件黑暗的事情忘掉了。但是潜意识在提醒她,所以做了这么一个旁观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