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在挨操的边缘疯狂试探的塞罗,驽尔起身坐到一边,靠着墙,尽量远离那只诱惑人的小恶魔。
“我不后悔啊!你怎么肯定我就一定会后悔呢?”塞罗气哼哼地坐起来,单手托腮歪头看着驽尔,“驽尔说过不讨厌我,为什么连这一点事情都不肯为我做?”
“好了,闭嘴。”驽尔简单粗暴地把他的话给顶了回去,“我刚刚说过理由了。如果你不想睡觉,为什么不出去淋一下雨,好让你那发热的脑袋清醒一点!”
“嘁!”塞罗不满蹬开被子,声音中的不满几乎能够填满整间屋子,“又不是非要你喜欢我,只是让你报答一下我而已!这种破借口,我每天都可以给别人说上几百遍!”
“这不是借口。”驽尔冷冷地说。
“至少教会我接个吻什么的吧!”塞罗不服气地低声嘟哝,脸鼓得像头小猪。
“那不是我擅长的事情。”驽尔顿了顿,声调当中带着几分哀伤,“刺客们的感情和私生活,没有你想的那么丰富。如果你不惹恼蜜桃,或许可以让他教你。”
这话听得塞罗更生气了,他抄手抱胸,气哼哼地把脑袋一扭:“就算是本大爷宽宏大量,体谅你今天身体不行,可以原谅。但是只是好好地接个吻什么的都不愿意,驽尔真是小气得要命!你上次咬得我很痛,我还在记仇呢!”
“上次的事情,我非常抱歉。”驽尔平静地回答,“当时情况紧急,没想到你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我还以为你大概会很受欢迎。”
“我是很受欢迎没错。”塞罗得意地仰着小下巴,盯住嘎吱嘎吱摇动的屋顶,“罗河冈镇有许多男人和女人都想要得到我……没有人可以比我更受欢迎。可是,我不欢迎他们。至少我的身体和心都在说不。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任性的!驽尔你不能凭空揣测我的想法,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单纯的男孩!”
“那你想要怎么样?”驽尔的语气当中带着几分无奈,“不单纯的男孩,需要一名受了重伤、并且无法教会他成年人快乐的刺客,做一些什么呢?”
“我们来赌一把!”快速掏出衣服里面的贴身小袋子,塞罗把陶土硬币倒出来摊在手心,“你不许再拒绝,一切都教给命运来决定。这次我要叫它——命运硬币。我们来猜,你是要海螺那一面,还是要迎春花那一面?”
驽尔久久地凝视塞罗,闪电照亮男孩手心当中的硬币,投下硕大的阴影,又随着光线的消失,快速黯淡下去。
“我想我建议过你戒赌。”驽尔终于开口,声音严肃冷硬好似花岗岩,“特别是这个硬币,最好不要再抛它了。”
“是啊,那是为什么呢?”塞罗歪着脑袋,“你在害怕吗?嗯?是在害怕你自己后悔?”
“不,男孩。”驽尔抬起头,黑暗当中,他的眼睛仿若野兽一般闪闪发光,“我是说让你别后悔,因为这枚硬币里的恶魔——在诱惑你!”
“什么?”突然转变的话题,让塞罗当场愣住。他从出生开始,就拿着这枚硬币,他从来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恶魔。“胡说,胡说!你又开始编瞎话,我是不会上当的!小塞罗不是三岁孩子,他比你想象当中要更聪明!”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魔法物品。”驽尔扶住墙壁,吃力地站直身体,晃晃悠悠取下他挂在房梁上的衣物,“对于魔法物品来说,它们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如何使用。而有些东西,则被下了诅咒。对于人类来说,充满十分隐蔽的危险。”
“所以呢?”塞罗不服气地抄着手,“这和你要吻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喜欢管闲事,男孩。”从一堆衣物当中,驽尔找出来一根银色哨子。它看上去是纯银制成,外观十分精美。驽尔将哨子递过来时,它在黑暗当中留下一道残影。“你如果非要我报答你,这根哨子,作为礼物送给你。”
耀目的银华迷住了塞罗的眼睛,他喜不自胜地收过这值钱的小玩意儿,拿在手中把玩。“拿小孩子的玩具来打发我,我才不会上当呢!”银色哨子上,阳刻了一只逼真的漂亮蝴蝶,它的眼睛则由两颗红宝石镶嵌而成。
塞罗用指腹轻轻摩挲那两颗宝石,坚硬的触感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虽说是小孩子的玩具,这个看上去挺值钱的,”他装作不满地说,“这次我就宽宏大量地收下啦!下次给我拿点成年人的玩具来。”
“这不是玩具。”驽尔冷冷地说,“这是我的哨子。”
“驽尔也喜欢吹这个?”想到驽尔用嘴叼过这个哨子,塞罗下意识地把哨子往嘴里塞,“想不到你是这样幼稚的家伙。”
“听着,男孩。”摁住塞罗的手,驽尔的表情冷峻且严肃,“这是代表我——疫病蝴蝶的哨子。你听说过暗影行者的故事吗?”
“暗影行者?”塞罗眨巴眨巴眼,“嗯……我只知道苦行者。他们在身上背根破木头,自己抽自己的背直到血肉模糊,暗影行者是会在晚上自己抽自己背的人吗?”
一时间,驽尔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塞罗拿不准他是想要嘲笑自己,还是对自己发火。塞罗想,可能连驽尔自己也说不清楚。塞罗无辜地叼住拇指,眼巴巴盯住驽尔的脸。
“好了,男孩。”驽尔深沉地叹了一口气,他可能把这辈子要叹的气在今天晚上一口气叹完,“不要拿这种蠢问题来问我。暗影行者不是那些苦修教派的自、虐、狂!我不会,其他暗影行者也不会,用鞭子抽打自己的背部,来换取救赎。救赎不是通过自、虐而获得,而是要通过我们的行动。现在,我来救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