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将军威武,好箭术!&rdo;弓箭手们欢呼起来,这么远的距离,光是瞄准目标就很难了,要伤到目标更是难上加难。
一缕轻风就足以令弓箭的准头不足,所以足够大的力气也是必不可少。
&ldo;尔等好生操练,将来未必不如某!&rdo;
&ldo;是!将军!&rdo;
此时,上至天子,下至兵卒,都紧张地为大战忙碌起来。
只有谢安歌,看起来似乎无所事事。
他盘腿坐在帐篷里,布下四方护身阵,一张张辟邪护身符环绕周围,四周寂静无声,旌旗不动,犬马不吠。
肉身慢慢地定住了,阴神出壳,轻飘飘地浮上了天空,天地辽阔,在他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一面。
天空不再只是湛蓝色,七彩的气,灵动的伟力,涌上来,缠绕,交融,变得绚烂斑驳,光怪陆离,像是各色油画颜料随意地泼在画布上。
谢安歌也没有耽搁,刹那间看遍了这个草原,一张张人脸从他眼前划过,眨眼间数万张脸被他所见。
&ldo;找到你了。&rdo;
阴神毫不犹豫,直奔大巫而去。
大巫也心有所感,挥舞黑色的狼头手杖,吟唱起古老诡异的调子,像手指甲挠玻璃一般,令谢安歌感到极不舒服,阴神也隐隐被音波挡住了似的,每逢想要前进一步,就有魂魄不稳之感。
谢安歌也不慌忙,这位大巫的年岁胜过他许多,没有些压箱底的本事才奇怪。
但他到底出自道法最为博大精深的自在观,从小到大受用的资源数不胜数,要对付这个大巫,说难也难,却也并非无计可施。
心神一动,一片金光从阴神中冒了出来,仿佛太阳当空,周围的温度瞬间升了上去,大巫被这热浪逼得后退了几步,汗水滚滚而下,手心一片湿滑。
他看着枯黄的草地无火自燃,转眼留下一片黑灰,风一吹过,洋洋洒洒。一些灰烬被吹到大巫脸上,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ldo;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rdo;大巫用别扭的大晋官话说道,他从谢安歌的服饰看出来这是一个晋人。
&ldo;为什么?这话倒是问的有意思!&rdo;谢安歌略带嘲讽地笑了起来,&ldo;修道之人不插手帝王之事,你坏了规矩,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你?&rdo;
大巫闻言,自是知道再无讲和可能。
修道之人绝不轻易插手帝王之事,你问他知道吗?他自然是知道的。
虽然他修炼并不是道术,而是巫术,但天道之下,殊途同归,道术和巫术在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
他又何尝不知道,一旦插手,便是断了自己升天的可能。
只是,生而为人,有所为,有所不为。难道,他能无视王的请求,能眼睁睁地看着北戎的百姓无助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