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健,子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常大姐看到张子健脸色有些不好看,急忙关心的问道。
“没事,可能是早上没吃饭,我血糖有点低!”张子健找了个借口遮掩过去
“嗨,你怎么不早说,大姐这里有糖,你含两块就好!”常大姐拉开抽屉抓了两块糖,等她气抬头发现张子健已经走了。
就这样忐忑不安的等了一会儿,听见会议室的门被打开,走廊里传出说话的声音,看来会议结束了。
按道理说他应该把会议室收拾一下,可是如果碰见叶蕴仪怎么办?碰见之后说什么?如果说的不对怎么办?张子健有些无所适从。
就这样在举棋不定中,上午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一步一步向着食堂走去,张子健感觉单位人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有探究的,又好奇的,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打了点饭坐到一张桌边慢慢的吃着,等快吃完之后,忽然发现这张桌子自始至终就他一个人。
自己在办公室工作,虽然不算是局座近臣,也算是局座身边的小兵,平时单位里不少人跟他称兄道弟亲热的不得了。
可叶蕴仪一当了局长,这些人立刻跟他划清界限敬而远之。世态炎凉啊,真是世态炎凉,张子健心中暗暗骂道。
不知为什么,一向饭量不错的张子健,竟然头一次剩饭了,有些魂不守舍的将剩饭倒进泔水桶,转身向着办公室走去。
坐在椅子上,脑袋里轰轰的,我擦,真是流年不顺,怎么会碰这个女人来局里当局长,自己曾经那样过她,她会不会……?
张子健越想心里越没底,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就像塞了一团乱麻,乱糟糟的没个理清的时候。
就这样在烦闷中度过了一个中午。
下午刚一上班,王谦和急冲冲进来,“子健通知全体人员下午三点在礼堂开会,还有通知那些经常不来的一定参加,局长要看考勤!”说完走了。
张子健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定了定神向着外面走去……。下午局里所有职工全部到大会议室开会,张子健坐在靠边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他不想这么快就进叶蕴仪的眼里,当然未必没有躲避人们怜悯和幸灾乐祸的目光。
随着掌声,局领导依次走上主席台,钱局长还坐在正中间,只不过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更多的是颓唐和失意,看来他的位置安排的不是太理想。
他的身边是叶蕴仪,看起来光彩照人,简单的淡妆,更体现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两个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钱局长毫无精神的随便说了几句话,然后说道,“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新局长叶蕴仪同志讲话!”,接着将面前的话筒推到了叶蕴仪的跟前,样子就像被叼走心爱玩具,负气的小孩子。
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小声议论道,“钱局长,运气还真是差劲,昨天常委会定下标准,凡是五十八岁的正处级干部全部一刀切,钱局长是十二月三十一日,如果晚生一天也不用现在回家!”
什么直接回家?张子健心中诧异的说道,按道理说,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去个人大或者政协安排个闲职,然后平稳过渡一下,这样也体面些。
看来钱局长在市委那边并不讨喜,张子健心中暗道。
后面的人接着说道,“你懂什么,钱局长的位置就是给叶局内定的,要不前两天叶局来干什么!就算钱局长晚生一天,照样还得回家!官场凭的不是能力而是靠山,叶局的靠山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身后传来暧昧的笑声。
张子健想起王谦和跟自己说的话,看来这个美女领导跟市长的暧昧,应该是真的!张子健心中暗暗考虑着……。
这个会议的主要用意,就是让新旧领导交替,新领导与单位所有人见见面,然后表表态,最后在说一下自己的今后的工作思路。
可是人们没有想到叶蕴仪表现很出人意料,只是用三句话结束了自己的履职演说。
第一句话,“各位同志大家好,我叫叶蕴仪。”
第二句话,“我会尽快融入这个新的大家庭。”
第三句话,“我会力求在工作上再上新台阶,谢谢大家!”
众人听完这简短的三句话,都感觉很新鲜,对于听惯了长篇大论,洋洋洒洒,言之空洞,又臭又长的会议讲话,反而对这个简洁的讲话有些不习惯,于是在下面议论纷纷。
主持会议的是党组成员纪检书记马世川,被叶蕴仪这一亮相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快进行下一步。
其余局领导本来精心准备了好大一篇文章,预备在众人面前展示一下讲话的功底,可是新局长才说了三句话,如果自己说多了也不是个事,于是纷纷改变初衷,用几句话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本来预计两三个小时的会议,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这令煤炭工业管理局的人们感到非常的新鲜,同时对叶蕴仪的观感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