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办法。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可是在她没弄明白他的失忆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她真的不敢贸贸然告诉他所有事。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
说她骄傲也好,别扭也好,她不想他们的过去种种,成为一段在他听来绝对不会有任何感触的故事!
如果不是他想起来,她情愿他不知道!
可是她又舍不得他走……
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回来,她不想放他走!
“樊雅,你到底想做什么?”司梵沉声,仿佛凝着冰冻!
樊雅一怔,素来骄傲的千金心里陡然一阵委屈,想着我被逼成现在这样连我都讨厌的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还有脸说我!
她一委屈,眼眶立刻不争气的红了,在他面前,她总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抽了抽鼻子,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上朦胧水光,亮的惊人,抓住他的手却固执的不肯松,“你管我发什么疯,反正你不准走!”
这女人……是吃定他了吗?
望着她亮的惊人的水眸,他的语气不由自主软了下来,哭笑不得,“我走不走,你拦的住?”
“你敢!”她柳眉倒竖,居然颇有几分威势。
他盯着她,半晌,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樊雅,你绝不觉得我们的对话很幼稚?”简直像是三岁幼稚园孩子的对话。
樊雅微微发窘,也知道自己是没什么道理,但她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咬了咬唇,“总之你不准走。”
他眸光一深,定定看过去,脸上隐隐灼热与期待,试探的道,“樊雅,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已经爱上了我。”
我一直都在爱你,可是你不知道。
樊雅眸里深处微微悲哀,脸上神色平静却坚定,“等你……真正爱上我的那一天,我会爱你!”
他一怔,忍不住微微挑眉,挑出不解与不甘,深深看着她,若有所思,“樊雅,你话里有话。”
什么叫做真正爱上,如果一个男人愿意把自己的命都交给一个女人,还算不上真正爱上?
樊雅慢慢松开手,微微闭眼,睁开眼时眸光灿灿,异乎寻常的亮,“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赌?赌到水落石出瓜熟蒂落的那一天?”
他心中一动,长眸微睐,“如果说,我不愿意呢?”
“不愿意也不行!”樊雅蛮横抬头,“是你主动进入我的生活,所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不准退!”
清脆的女音在寂静里十分利落,掷地有声。
司先生望着完全不接受否定答案的樊雅,一时间竟然也哑然无语。
他恍惚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无底洞,里面还有只死缠着不放的妖精……
无语望望天,他叹气,“樊雅,有没有人说过你蛮不讲理?”前一瞬还问他愿不愿意赌,后一瞬就否定了他的否定,偏偏他还不觉得这妖精可恶,反而可爱的很。
他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樊雅目光一闪,忽而间想起当年她死缠烂打缠的容浔焦头烂额的那几年,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什么,但估计他心里应该是厌恶极了她的蛮不讲理吧。
“……他应该是这么想过的。”
司梵脸色微沉,“容家那个私生子?”
樊雅表情瞬间染上几分古怪,私生子的身份是容浔心里存着的疙瘩,现在听着他这么说出来,怎么觉得这么怪异?
她慢慢点点头,迟疑了下,“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又有什么事?”他瞥眼过去,没有什么不耐烦,但显然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
樊雅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其实是很想他冠上容浔的身份,这个时候,不管是寰宇,或是卓芊,又或是沈晏那边,于公于私,只要容浔一站出来,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但这个提议真的说出来,他真的会拂袖而去吧。
不管是容浔,还是司梵,这个男人骨子里都是异乎寻常的骄傲,甘愿留在这边听着她的胡搅蛮缠,全是因为他爱她,但成为容浔替身这种事,他肯定是不可能答应的。
眸光一转,她干脆一抬脚,脚背微微绷直,朝他嫣然一笑,“帮我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