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安北说:“如今这等情形,宫中既不撤回晏清歌的任命,也不外送安抚学子的圣旨。皇上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皇上一日不撤回成命,”王剑说,“我等便一日不食、不起、不退!”
开春的建康日头足,施安北不再说话。白兮要给他撑伞遮阳,被他抬手制止。
“世子,”白兮忽然轻声说,“红瓷房来了。”
施安北从烈日阳光中回头,见着穆瑟策马刚到,下马冲他遥遥抱拳行礼。
学生们见到大批红衣使,顿时一阵骚动。
楼上的晏清歌看到穆瑟赶到,心中慢慢平静下来。清言楼有守城军看守,但她信不过,守城军说到底是陈韬的人,若这节骨眼上有人对学子们拔刀相向,这火点起来,可就灭不掉了。
而红瓷房如今由穆瑟代班,红瓷房中红衣使大多是夜不收旧部,与谢爱同气连理,自会向着她。
晏清歌望下去,瞧见穆瑟与施安北行礼。
于是她灵机一动,高声道:“下面可是大魏小世子施安北?”
施安北没料到晏清歌会突然提到自己,他瞟见四周投来的目光,回道:“小世子今日前来,是想看看清歌郡主本事。”
他把“郡主”二字讲的瓷实,引得一众学子更加不满。
皇上不仅给了晏清歌极为重要的司闻司掌事任命,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便是还为晏清歌恢复位号,这是在承认晏清歌仍旧是皇室中人,万死的余孽怎能配的上皇权贵胄?!
“本事?”晏清歌掩袖轻笑,“论本事,我可没有小世子的本事。”
“何意?”施安北眯眼远远瞧着晏清歌。
晏清歌感叹似的说:“传闻大魏的灵狐王有九个尾巴,每一根都是一个心眼,狡猾的很呢。”
众人嗡笑。
施安北听着这些笑声,明白了晏清歌的用意。她是想借施安北外臣的身份,将学子们的忠心愤慨之意转移,内忧外患之中的外患跑到了内忧之中,学子们分得清重量。
施安北高声笑道:“清歌郡主彼此彼此!”
“彼此可不敢,”晏清歌说,“若是没有陛下庇护,再被小世子吊在城门上,我岂不是什么都不如了。”
大晋国土内,外臣跋扈想杀人!
学子们被挑起情绪,纷纷盯死了施安北。
领头的王剑反应快,立马站起身高喊:“大家不要被那余孽蛊惑!她是想将我等的怒火烧到小世子身上,挑拨两国关系!”
施安北眉毛一挑。
司马韶低声说:“看来这领头的必定是有人指使的,什么忠君之心都他妈是糊弄人的!”
“且看下去。”施安北说。
晏清歌扫着楼下一片人,说:“你们质疑陛下的决定,质疑我晏清歌的能耐,无非是因心中疑惑,不知清言楼到底是何用处。”
“定是你这余孽蛊惑圣上!花言巧语哄骗陛下为你清洗污命!”王剑愤愤高喊。
晏清歌冷笑,说:“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清言楼开楼,司闻司启用,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肃清文学,中正学子!”
声落,晏清歌大袖一挥,右手边大红绸缓缓落下,一副巨大卷轴自上而下展开,宛如一道巨大的圣旨挂在清言楼上。
晏清歌朗声道:“大晋清言榜,谁敢来辩!”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