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驿长和假道长出来这么久,很想知道白沙城乃至叶勒城的事,不约而同看向韩平安。
“我爹说了三件事,一是从叶勒镇雇的那些将士都回去了,连同那些从叶勒城来打短工的百姓,一共给了六万三千九百余银钱。”
“镇军的工钱是跟谁结的?”
“当然是跟王将军的文书结,发多少给那些将士是王将军的事,这是之前说好的。”
自己跑叶勒部来打短工的百姓,中间没人盘剥,这工钱肯定比叶勒镇的将士多。
同工不同酬,军城屯城的那些老卒估计又会有怨言。
但现在韩平安顾不上那么多,接着道:“二是我爹太忙,不可能天天呆在白沙城。截止昨天中午,住在城外的那些学童,只有一半去都督府行过入学礼。”
李成邺对这些不感兴趣,追问道:“还有呢。”
“再就是苏达的族人都安顿下来了,但他们距麻扎部较近,乌达木父子又从中作梗。”
“六天前,麻扎部竟想突袭,好在守夜队发现及时,徐副使也早有提防,率驻演渡的守夜人、游奕人、守捉郎和骨思力等四百余武士迎击。”
韩平安深吸口气,看着信继续道:“经鏖战,将其击退,阵斩八十二颗首节,缴获战马六十三匹,刀七十二把,弓十二张,箭一百八十二枝。不过阵斩的大多是吐蕃的奴隶,真正的吐蕃武士只有三个。”
正说麻扎部,麻扎部竟先挑起战端。
李成邺怒火中烧,恨恨地说:“欺人太甚!”
陈驿长则凝重地问:“咱们这边的死伤呢。”
“苏达部战死六人,伤十九人。守捉郎战死十三人,伤二十八人。演渡游奕所伤一人,守夜人无伤亡。”
“苏达部出动的都是精锐?”
“嗯。”
“吐蕃打仗还是这么卑鄙,总是让仆从奴隶打头阵。”
“麻扎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徐副使决定留在那边镇守。”
韩平安按捺下怒火,接着道:“安弥善主要说的是银钱的事,这段时间花钱如流水,已经借出去和花出去三十二万银钱。至于苏达……族人死了好几个,他想报仇。”
假道长喃喃地说:“现在开战不是时候。”
“我爹说他已经派人去知会王将军了,打算跟叶勒镇一起遣使麻扎部,问问麻扎塔塔究竟是不是想开战。”
“问有什么用。”
“先礼后兵,他要是不交出罪魁祸首,不给个说法,那就只能打。”
“王庆祥有胆开战吗?三郎,就算王庆祥有胆开战,我们跟叶勒镇加起来的能战之兵也不足四千,这仗怎么打。”
假道长不想大好局面毁于一旦,又忧心忡忡地说:“叶勒的羁縻部落跟龟疏那边的羁縻部落又不一样,那些羁縻部落首领指望不上,就算愿意出兵也出不了多少。”
李成邺是做过将军的人,虽然说话做事有点咋咋呼呼,但对局势看得很透彻,紧攥着拳头说:“王庆祥没退路,韩侍御也一样,麻扎塔塔要是不给个说法,那只能打!”
假道长苦着脸问:“只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