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能到今天这样,倒还要好好感谢这位定北王妃了。可若非是因为?她,皇上?也不会对她独宠有佳。幸好,她爹娘生了一张好容颜。昨晚,皇上?从宫外回?来后,可是直接就来了她宫里。一直缠绵到今天早上?呢。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缠过?她了。如今,后宫中就她一人怀有身孕。来日,待她生下龙子,这西州岂不是她们母子的囊中之物。什么定北王妃,还不是要匍匐在她脚下称臣。想到这里,江毓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文武百官面前,霍珩不好太过?明目张胆看?她。尤其她今日是以霍无羁新妇的身份参加的宫宴,他更是不好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所以,他只用余光瞥了她两眼。可就算是这样,霍无羁站在她身侧,挡住了她的大半个身子,霍珩也只能看?到她半张脸。宴会全程,她都半垂着脑袋。至多,偏着脑袋和霍无羁交谈几?句,一眼都不曾往他身上?看?一眼。这让霍珩心里生出一抹挫败感。自登基后,他已经鲜少?会生出这种感觉。好像在温予的心里,霍无羁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旁的人,根本?不配被她看?到一样。明明他才是西州的主?人。霍无羁他凭什么?宴会后半场时,霍珩几?乎要压制不住心中的妒意,随意扯了一个由头,离开了宴席。江毓儿原本?想要跟着他一道离开的,可霍珩丝毫没有想要等她的意思。她的身子笨重?,追不上?他的脚步,也只能作罢。左右定北王妃还在殿中,他一个人离开,也翻不出什么浪。霍珩面色阴沉,不知不觉来到了御花园。他身后的小?太监思索了一路,试探性开口:“陛下心情不好,可是因为?定北王妃?”霍珩没说话,顿下脚步,斜睨他一眼。小?太监见他没有要发怒的意思,上?前一路,凑在他耳边说道:“陛下,奴才有一蠢办法,或可解陛下忧愁。”“什么办法?”听?他这么说,霍珩面色和缓了一些。小?太监四下巡视一番,见周围没有旁人,低声说道:“奴才在内务府有一同乡,前些时日听?他说,内务府新研制出一种香料,对于提升兴致大有裨益。”“大胆。”霍珩咬牙切齿,低声咒骂道:“这种东西你们这群狗奴才也敢弄进宫里来?”小?太监膝盖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息怒,奴才也是听?说。”霍珩大步向前走了两步,脑海中反复浮现出温予那张如花的娇靥,他又退回?来,问:“那香料,当真有你说的那种功效?”小?太监疯狂点头:“奴才不敢欺瞒陛下。”烧灯续昼(一)池澜苑。温予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惯了昏暗的烛灯,白炽耀眼?的灯光让她很不适应。她下意识眯起了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一分钟之前的场景。她明明是在霍无羁的生辰宴上,不过是?眨了个眼?睛的功夫,怎么就从花厅直接回到客厅了?想到霍无羁,水汽逐渐弥漫了她的双眼?。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答应过她的那些?话,还会不会照做?她和他才刚刚成婚呢,她还能不能回去?温予正想着,忽然?感觉一阵头昏脑涨。紧接着,四肢无力,疲惫感席卷而来。就像是?很长时间都没有睡过觉一样。她用仅存的意识,调整了一下姿势,半躺在沙发上,昏睡过去。睡梦中,她在西州经?历过的那些?事情?,走马观花一样,又?重新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桩桩件件,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返京之后发生?的事情?。从霍无羁把她圈到书房向她求婚开始,到婚礼结束,她用亲吻的方式把睡梦中的他闹醒。再后来,他们两?人抵死欢愉。翌日,她和霍无羁又?一道去参加了宫宴。用膳时,负责布膳的小宫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酒水洒到了她的身上她的袖口,前襟,湿了大?片。她没有带备用的外衫,是?秦央不忍见她穿着湿衣服,借了她一件外袍。不得?已,她只能去偏殿换衣服。霍无羁不放心她一个人,跟着她一起去。可偏殿里都是?女眷,他不方便进去,只好?在殿外候着。她进去后,先是?打量了一圈,确定没有发现异样后,才开始换衣服。不等她把身上那件湿掉的衣服脱下来,忽然?听到一阵窸窣的声响。她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抬头看去,一道鬼祟的身影映在后窗上。心跳加速的同时,她把褪到一半的湿衣服又?重新穿回了身上。“谁在外面?”说话间,她已经?从腰间拿出了手枪,上膛之后,默默靠近后窗。话音未落,那道人影消失无踪。她的注意力全在这扇后窗上,没有察觉到一缕浓郁且刺鼻的白雾从另一扇窗户缝隙里飘进来。顷刻间,这缕白烟弥漫在殿内。待温予嗅到这缕浓烟的刺鼻味道时,第一时间用手捂住了口鼻,却还是?晚一步。不知是?衣袖上沾染的酒水的缘故,还是?不断飘入室内的白色烟雾的缘故,她的手触到口鼻的一瞬间,意识逐渐涣散,视线开始模糊,连一旁案几上的花瓶都开始重影。“糟糕。”温予知道,她是?又?一次中招了。昏倒的前一刻,她抬起手臂,对准了几案上的花瓶,扣动了扳机。伴着那声巨响,她人也倒了下去。恍惚中,她好?像看到霍无羁推开了门,大?步朝她跑来。他神?情?紧张,唇瓣翕动,她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后来的事情?,她没有半点印象。再度清醒,她和霍无羁已经?回到了家?里。是?夜。月光皎洁,星子明亮,床上却凌乱一片。她跨在他的腰上,将他压在身下。细碎的声音从她喉腔挤出,他的额上满是?压抑的汗珠。明明她也是?全无经?验,可全程她都主动引导他。药性猛烈,他担心会伤到她,无论有多难熬,他也不敢轻易主动。她哭的嗓子都喑哑无比,晃动的腰肢也再没了力气,可她的身子依旧滚烫无比,丝毫不见有缓解的趋势。一连寻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这秘药的解药。霍无羁没有办法,只好?封了她的穴道,连夜将她带到了京郊寒山寺后的一处暖泉。她意识模糊,体温滚烫,四肢紧紧攀着他。尤其是?在水下,霍无羁又?担心她会溺水,更不放心她一个人,只好?陪她一起泡。天光渐亮,在暖泉里又?弄了两?三回合后,她才彻底安稳下来。如?果说,夜间的这两?次欢愉只是?依稀记得?,那从暖泉出来之后,她的神?志才彻底清醒。但也只是?一瞬,意识到身边的人是?霍无羁之后,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冬至日,是?霍无羁的生?辰,更是?他的弱冠礼。这些?,是?她睡醒之后,看见府中人来人往的宾客后,侍卫长告诉她的。今晚,秦太傅将亲自为他举行弱冠礼。定北王府宾客如?织,她身为他的妻子,世人眼?中的定北王妃,自然?不好?一直在寝内安睡。她简单梳洗后,就去花厅招待宾客。傍晚时分,弱冠仪式开即将开始。宾客们都在花厅安坐,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花厅之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有刺客。”霎时,花厅一片哗然?。霍无羁身为主人,率先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