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叶姝桐三言两语打通了姜啸恒和冼司然两人的任督二脉,两个人的关系虽然没有肉眼可见的变好,但总归是缓和了些。他们默契地不再提华西亭的事情,一切倒是相安无事。很快就是姜老爷子的寿辰,从前姜家都喜欢大办,但现在姜老爷子年纪大了,不太喜欢热闹,除了家里人,就只叫了一些重要的客人来给姜老爷子庆生。冼司然穿了一身很端庄的双圆襟素色旗袍,长发低挽,用一支梳篦挽住。莹润的珍珠颗颗饱满,柔和光晕衬托着瓷玉般的肌肤,愈发显得冼司然的樱唇红润饱满。姜啸恒怔怔看着她,愈发觉得冼司然有当太太的模样。冼司然转头道:“愣着干什么,再不去就要晚了。”
“想夸一夸你。”
姜啸恒摸着她柔顺的发,“你怎么穿都好看,真漂亮。”
冼司然虎着脸,故意掩饰着慌张和害羞,说道:“少花言巧语,快走了。”
“一点儿都不懂情趣,小坏蛋。”
姜啸恒轻轻在冼司然的脑门弹了一下。冼司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是疼,而是惊到,弹到额头上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像是闷雷。美眸微瞪,冼司然捂着额头道:“你干什么?”
“疼了?”
姜啸恒替她揉了揉,“让你弹回来。”
冼司然懒得跟姜啸恒逗趣,戴上一顶英伦网纱帽,遮住纤柔下颚,又穿了一件流苏披肩,这才往外面走。姜啸恒紧跟在冼司然身后,一同坐上了车。很快,车子行驶到姜公馆,虽然请来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除开姜家人,少说也有二十来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姜门霆的部下,替姜家效力的重要官员。今天若不是姜老爷子的寿辰,姜啸恒是绝对不会带冼司然来这种场合的。他们一从外面走进来,那些男人锁定在冼司然身上的目光,让姜啸恒十分不爽,他揽着冼司然的腰肢,凌厉的视线扫过去,那些男人立马移开目光。冼司然走到姜老爷子面前,将礼物送到跟前,说道:“祖父,这是给您的寿辰礼物。”
“好好好,我孙媳妇有心了。”
姜老爷子很是开心。瞧了瞧冼司然的肚子,他继续道:“肚子还没动静?”
冼司然满脸尴尬。姜啸恒上前道:“我和司然尽快让您抱上曾孙。”
姜老爷子笑道:“希望明年能抱上。”
“那是自然。”
姜啸恒哄着道。正寒暄着,一楼大厅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女人,她很扎眼,艳丽的旗袍包裹着丰腴的身材,腰肢细软,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一颦一笑间有着烈烈风情。一直躲着姜啸恒的姜啸鸣眼睛发直,心想,这可是个尤物。虽然不及冼司然漂亮,但那身材,那屁股,简直完全契合他对女人身材所有的幻想。冼司然也随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她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这女人不是金朝仪吗?她怎么会来姜老爷子的寿辰。在众人的注目下,金朝仪提着贵重的礼物走到姜老爷子面前,热情道:“姜爷爷,您好,我是金朝仪,祝您寿辰快乐。”
姜老爷子不认得她,姜门霆适时出来解释道:“阿爸,这位金朝仪小姐是我在日本同窗的女儿。”
“你好。”
姜老爷子不似方才那么热情,只是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淡笑着。金朝仪笑道:“姜爷爷和姜伯父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朝仪便好。”
“你父亲怎么没来?”
姜门霆问道。金朝仪挽着耳边的碎发,柔柔道:“家父身体不适,所以我就替家父过来了。”
“也好。”
姜门霆客气笑道。金朝仪转头看向姜啸恒,笑起的弧度变大,“少帅,好久不见。”
姜啸恒瞥了她一眼,冷漠嗯了一声。姜老爷子好奇道:“朝仪小姐跟恒儿认识?”
金朝仪笑道:“是啊,有过数面之缘。”
站在旁边的朱佩慈看着金朝仪,眸光微闪。姜老爷子便道:“你们年轻人是有话题可以聊。”
寒暄片刻,姜老爷子派了一个佣人,拿出一只盒子,而后他对冼司然招了招手。冼司然凑上前去,姜老爷子从盒子里面拿出一只水色极好的翡翠镯子,说道:“这是我当年与你祖母的定情信物,本来第一开始是恒儿的母亲戴着,现在我把她给你了,你要好好收着。”
朱佩慈猛地攥紧拳头,这翡翠桌子据说是明朝流传下来的古董,后来被姜家的祖宗买下,成了传家宝,一般都会传给姜家的正室太太,她即便被扶正,也没资格戴上这么好的东西。而冼司然一个歌女,这姜老爷子竟然说给就给,这不是打她的脸吗?强忍着想撕破脸皮的冲动,朱佩慈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冼司然赶紧道:“这么好的东西,祖父您还是自己收着吧。”
“我说给你就给你,你是姜家的儿媳妇,是恒儿的太太,戴的起这个。”
姜老爷子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冼司然,这便是承认了冼司然这个姜家儿媳妇的地位。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冼司然的身份,甚至透过那朦胧的网纱帽,他们都看不清冼司然的模样,但是该恭维的时候还是要恭维一番。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先夸几句再说。这些人惊奇地发现,只是多夸了那么几句话,平日里习惯冷脸的姜少帅竟然对他们笑了。还真是活久见。朱佩慈看着眼红,但她发现,眼红的似乎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这个金朝仪。金朝仪勾唇笑着,只是仔细瞧,能看出她的唇角在僵硬的抽搐,笑意甚至也不达眼底。朱佩慈眼珠一转,看来这个金朝仪是看上姜啸恒这个狼崽子了。看来要好好查一查金朝仪,说不定可以利用她做掉冼司然。本是一派和谐的场面,有些人笑得比哭还难看。冼司然接过装着翡翠镯子的盒子,有些茫然地看着姜啸恒。姜啸恒道:“祖父给你,你就收着,这东西早晚都是你的。”
冼司然只觉得烫手。寿辰宴会开始之际,冼司然安静地站在一旁,姜老爷子趁机把姜啸恒叫过来,说道:“怎么着,我这老头子帮你讨然丫头欢心,把压箱底的传家宝都拿出来了,你没什么表示?”
姜啸恒小声道:“您看上的那个元朝花瓶,过几日就送来。”
姜老爷子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