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桐明显能感觉到姜啸恒就是想跟她打听冼司然的事情,只是他很别扭,想要问,却问不出口。本来她想多说几句,可姜啸恒给她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少说少错,叶姝桐干脆直接装瞎,草草打了声招呼就开车离开。望着一骑绝尘的车尾,姜啸恒心里堵得不行,脸色也是愈发难看。回到办公室,姜啸恒满脸郁气,给别馆打了个电话,等了半晌,依旧是毛毛接的,这次他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道:“你姆妈呢?”
毛毛道:“姆妈没在家,阿爸,你十多天没回家了,我。。。”“嘟嘟嘟。。。”毛毛:???皱着一张小包子脸,毛毛愈发觉得自己和阿爸已经没有爱了。而另一边的姜啸恒则满脸烦躁,他们已经十多天没有见面了,那丫头现在正做什么呢。她有没有消气,有没有想他。拿出军装口袋里面塞着的照片,姜啸恒低头看着里面那个明显不高兴的小丫头,就这样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得发呆时,外面的门被敲响。副官拿着一张照片以及一张报纸进来。他将照片恭敬地放在姜啸恒的桌子上,说道:“少帅,这人就是张福,现在我们已经把人接进军政府,督军那边正在找人审问张福做笔录。”
姜啸恒嗯了一声,无动于衷。“还有这个。”
副官将手上的那张报纸递给姜啸恒。姜啸恒本来兴致缺缺,某一刻,他却很眼尖地捕捉到上面一张黑白色的相片。相片上的女子笑靥如花,长发挽起,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和纤长白皙的脖颈,眼尾那颗漂亮的红色小痣为她的青涩平添几分妖娆。照片上面刊登着几个大字:歌女冼司然疑将复出,为游行受伤的学生发声。而接下来的内容,大致就是冼司然即将在卡乐门举办晚宴等等。副官见姜啸恒一直不说话,试探道:“少帅,少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您要不要去问问?”
姜啸恒抿唇,他实在是受够了靠给别馆打电话去‘碰瓷’冼司然,但每次都是毛毛接电话的窘境。也受够了想冼司然时只能靠看她的照片来解相思之苦。明明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却一直没有见面,冼司然不想看见他,他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可现在。。。绷着脸,姜啸恒冷哼道:“这节骨眼儿上她捣什么乱,我去问问她,到底什么意思?”
副官扯了扯唇角,少帅这几天都成望妻石了,估摸着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呢。只能说别跟女人较劲,特别是自己老婆,到最后折磨的还不是自己,连睡觉都没老婆暖被窝,瞧瞧这几天都人比黄花瘦了。拉开门,副官很有眼力见道:“刚才属下打听过了,少夫人这个时候应该在卡乐门那儿。”
拍了拍副官的肩膀,姜啸恒攥着报纸头也不回地离开。有司机在前面开车,姜啸恒看着报纸上冼司然以前的旧相片,她的眼里洋溢着活泼灵动,再看自己一直保存的那张相片,她的表情很严肃,眼里分明就没有了光。没由来的一阵窒息,姜啸恒同时将报纸和照片收好,不想再看。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第一句跟冼司然说什么,万一那丫头不理自己该怎么办。就这样心神不安地思索着,姜啸恒觉得好像只是那么一瞬间的时间,车就停在了卡乐门的门前。现在还是白天,舞厅并不热闹,甚至冷清。姜啸恒捏着报纸下了车,直接杀到了钱六爷的办公室。门打开的那一瞬,钱六爷正挂断电话。往里面一瞧,除了钱六爷,似乎没有别人在。“哟,少帅,你来得正好。”
钱六爷赶紧招呼姜啸恒坐下。姜啸恒问:“司然没在你这里?”
“司然刚和小六出去了。”
“哦,那我先走了。”
姜啸恒表情淡淡。钱六爷赶紧叫住他说:“少帅,你别急着走,我有事跟你说,今天的报纸你看了没?”
“看了。”
钱六爷说:“林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刚才司然跟我聊了很久,说想在我这里举办一场宴会,专门替你去澄清林太太和林轩中毒的事情。我们又托陆虞风帮忙,现在小报上已经开始造势。正好你来,我跟你商量一下宴会的时间。”
姜啸恒一时间有些糊涂,狐疑的视线望向钱六爷。说得确实有些笼统,钱六爷继续道:“现在张福不是在你手上吗,人证有了,你们再弄些证词出来。到时候司然再趁举办晚宴的时候,将真相公之于众,这事也就能解决了。”
“这是司然的主意,还是您的主意?”
姜啸恒唇角勾出一丝弧度。钱六爷并不知道他们在吵架,直截了当地说道:“还能是谁,当然是司然了。这几天她可是急坏了,看外面风言风语一直对你不利,一直联系我和姝桐打听着消息。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抓到张福,有了突破口。司然这丫头机灵着呢,倒是有几分巾帼英雄的风范,少帅你真是捡到宝了。”
他一脸骄傲又自豪的模样,要说冼司然就应该是他女儿。不过可惜了,他们没有父女缘分。丝丝甜意不断上涌,姜啸恒眼底是溺人的温柔,他笑道:“那丫头可不就是个宝贝吗。”
说了几句闲话,钱六爷和姜啸恒商定好宴会的时间后,姜啸恒便离开回了别馆。毛毛在院子里跟小黑玩,外面一阵车响后,姜啸恒阔步走过来。小黑咬住姜啸恒的裤腿。低头看了看明显长大的黑团子,姜啸恒弯腰单手把狗捏起来掂了掂,他看着毛毛问道:“你姆妈回来了吗?”
毛毛摇头道:“没有。”
“自己玩吧。”
将狗放下,姜啸恒转身进了屋。毛毛蹲着摸小黑的头,冲着姜啸恒做了个鬼脸。臭阿爸。陆虞风叔叔有句话是说对了,他阿爸就是有了老婆忘了儿子,他真惨。好在姆妈疼他,还有小黑陪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