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夜色极美,耀眼的霓虹灯混着动人的月色,铺陈在青灰色的地板上,单调间平添了几分厚重的色彩。外面寂静一片,卡乐门却身处一片热闹之中。身穿体面西服的绅士和长裙淡雅的淑女们在舞池间翩翩起舞,悠扬的音乐格外动人,沉醉着人的心。躲在暗处的钱伯韬覆在冼司然耳边说道:“这个歌女唱歌还算中上,但是跟你比差远了。”
姜啸恒沉沉的视线投射而过,钱伯韬立马一脸怂地缩着脖子说道:“干嘛,我夸我姐还不成。”
“好了,别闹了,宴会这就要开始了。”
冼司然绕过拥挤的人群,悄悄走到舞台的幕后。姜啸恒作为客人,则跟着钱伯韬去了长桌前。很快,悠扬的音乐戛然而止,紧接着,一身利落西装、长发挽起的冼司然出现在灼人的灯光下。她雪肤在灯光下更显细腻,柔媚的脸庞氤氲着柔和的光,漂亮而又美丽。“是冼司然,之前红遍沪城的歌女。”
有人认出来,忙激动大喊。“原来小报上面的消息是真的,冼司然真的要复出了。”
“是啊,她真的好漂亮,这样的尤物娶回家我死也情愿。”
话落,一只脚不干净地伸了过来,方才大言不惭的男人差点儿摔下去,他当即怒火中烧地转头,看是谁绊倒他的。见到来人的第一秒,男人脸色下意识一变,原本的怒意化作谄媚讨好,“哟,什么风把少帅您吹来了?”
姜啸恒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雪茄,面色淡淡,却透着几分危险,“怎么,许你过来,就不许我来?”
男人赶紧道:“少帅,我哪敢是这个意思,我看到您高兴还来不及呢。”
姜啸恒冲着冼司然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问道:“喜欢她?”
男人下意识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视线定格在姜啸恒明显沉下去的脸,男人立即转变语气,说道:“不过像是冼司然这样的美人,也只有少帅您这样的人能坐拥,我们这些凡人也只能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
姜啸恒面色冷淡,轻声嗤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男人连连点头。很快,姜啸恒的旁边坐了个人,他端起一杯酒说道:“我来得还算及时吧。”
姜啸恒转头看向陆虞风,“你来不来都无所谓。”
陆虞风面不改色地喝了口茶,“噗,看你这模样,受挫完又开始嘚瑟,我祝你重蹈覆辙。”
“你今天没刷牙?”
姜啸恒不悦道。瞧着姜啸恒阴沉的面孔,还想讨好这两位大佬的男人立刻溜之大吉。陆虞风无动于衷,空出来的一只手指着某处,说道:“看,那边有你特别喜欢的人。”
顺着陆虞风的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姜啸恒视线只停留了一秒,就满脸膈应。华西亭怎么来了?谁邀请他来的?有毛病吧?站在舞台幕后调试着音响的叶姝桐突然鼻子一痒,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旁边像大爷一样闲逛的秦筝旭左看看,右望望。叶姝桐没好气道:“不帮忙就别总在我眼前溜达,烦不烦。”
“诶,你这个酒鬼婆子,这次的宴会我没有出钱是吧。。。”身后有轻微的响动,冼司然不予理会,用手试了试话筒的声音,没问题之后,她对着话筒说道:“相信卡乐门的老客人都知道我是谁,在此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冼司然,曾经在卡乐门当过歌女,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离开了这里。这几天小报上一直在刊登我要复出的消息,事实上,这个消息是假的。”
话音刚落,底下就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嗡嗡作响,烦得姜啸恒想把他们嘴堵上,不会好好听他老婆讲话吗,一群憨批。冼司然抬了抬手臂,声音上扬几分,“请大家稍安勿躁。”
等下面平静下来,冼司然继续道:“我并没有复出的打算,但此刻我站在这里,却有我站在这里的理由。大家应该都知道,最近在沪城发生了一系列惨案,林太太和林轩被毒死在家中,学生为林家发生上街游行却惨遭恶徒暴打,我站在这里,其实是想向大家公布事情的真相,为我们沪城的军政府正名。”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下一秒,整个舞厅就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被邀约前来的记者们皆是架起摄像机往舞台前冲过去。“冼小姐,您是说您知道林太太和林轩死亡的真相?”
“您若是知道,可以详细说说吗?”
冼司然态度不卑不亢,“近来沪城的事情接二连三,各种小报上的内容参差不齐,所以造成大家被舆论混淆,现在我站在这里,就是想要告诉大家,林太太和林轩的死不是督军姜门霆所为,当初的学生运动被暴力镇压,也并非军政府所为,一切皆与军政府无关。”
照相机刺目的闪光灯一下又一下接连闪过,记者群里,一个年轻矮小的男人说道:“据我所知,早在之前林璟就和督军闹过矛盾,紧接着林璟就消失不见,接下来又是林太太和林轩接连的惨死,您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所有的事情和督军姜门霆无关?”
姜啸恒脸色发黑,妈的狗东西,等这场宴会结束,先拖出去把那男人暴打一顿再说。陆虞风淡定地说:“稍安勿躁。”
敛了敛怒气,姜啸恒神色柔和了几分,抬眸向舞台上瞧过去,他太太怎么这么好看。站在台上的冼司然万众瞩目,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她目光锐利地看着那个男记者,说道:“我既然说出来,那自然是有凭证的。自然了,林璟先生确实在不久之前和督军闹过矛盾,但这只是两家小孩子矛盾引发的,不值一提,少有人知道,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男记者脸色不受控制一白。坐在暗处的姜啸恒忍不住唇角微勾,他太太长得又好看,口齿又伶俐,还聪明,他这是捡了一个什么宝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