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虞风哭笑不得,“你总是提防着你和司然的关系外露,怕以后司然被仇家盯上。现在你一冲动上台,不就坐实了你俩的关系吗?当然,如果抛开这个不谈,你现在上去不就是捣乱吗?”
姜啸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我要上去。”
谁都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哪能乱上,不说别人,司然那丫头就得跟他急眼。好不容易才和好,他才不做这种惹她生气的事情。“那你这是要干嘛?”
陆虞风狐疑道。“记清楚那记者的样子,等结束之后好报仇。”
姜啸恒的视线定格在矮男人身上,眼神像一条毒蛇死死盯着矮男人不放。陆虞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随便你。”
默默转过头,陆虞风继续关注着台前的动静。半晌,冼司然对矮男人说道:“那么先生,您的意思是说我带来的证据是故意伪造的?”
矮男人冷笑道:“当初学生们为了给林家讨回公道,在街上示威游行,却被军政府的人打进了医院,还有几个险些没抢救过来的学生,由此可见军政府根本不把我们老百姓的命放在眼里。为了稳住人心,军政府还有什么手段是用不出来的呢?”
冼司然直直地望着矮男人,“先生,您要知道,祸从口出,您说我的证据是假的,那么您的凭证在哪里,总不能说你是空口白牙污蔑我,还是说。。。你就是故意抹黑军政府,专门来捣乱的?”
四周开始窃窃私语,矮男人左顾右盼,脸上的冷汗不断往下淌,他显得有些心虚,说道:“我只是在质疑而已,既然冼小姐拿出来的证据是真的,那么就请冼小姐再拿出来证据证明。”
冼司然坦然道:“我自然拿得出来证据,可是我想问您一句,您口口声声说学生们被打伤的事情是军政府做的,那么您有证据吗?要知道,姜啸恒先生今晚可就坐在这里,您这样抹黑军政府,是要上法庭被制裁的。”
下意识转头,矮男人其实一直觉得有一股难以让人忽视的视线正在盯着他,果然,他看到台下正中央的位置上,两个很显眼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个是手眼通天的洪帮老大陆虞风,另一个。。。就是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少帅姜啸恒。脸色白了几分,矮男人的视线开始忍不住飘忽,他其实通过某些渠道知道这次宴会举办的目的,可他没听说姜啸恒要过来啊。吞了吞口水,矮男人碍于面子,只能梗着脖子,装作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说道:“我也只是听外界传言,冼小姐您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军政府和姜督军正名吗?”
冼司然微笑道:“有些话说出来之前,一是要有证据,二是要有承担责任的准备,看来我还是高估您,看来您也只是捕风捉影,还记者呢,呵,不得不说,您真给这个行业抹黑。”
“就是,这男人说话跟没脑子似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吐,有些话私下里说就得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是啊,我估摸着这记者说不定就是背后生事的人派来故意混淆大众视听,来抹黑军政府,扰乱人心的,我在咱们这行做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
“我也是,而且听他的口音,不像是沪城本地人呐。”
“。。。。。。”底下记者们三言两语,直接给矮男人打上了叛徒的标签,同时也在嘲讽他自不量力,没点本事还敢乱质疑,真是蠢。说着,台前传来冼司然不卑不亢的声音,“大家请安静,虽说这位先生确实说话没分寸,但他说的问题,我都会一一告诉大家。”
随着冼司然一招手,立马有两个副官抬着一副担架走上来。担架上,是一脸菜色的张福。他看到这种场面,不免有些紧张。冼司然站在话筒前说道:“这位就是佣人的儿子,叫张福。”
说着,她转过头,温声细语安慰道:“张先生,您不用怕,您也是受害者,有什么想跟大家说的,就全部说出来,我们会为您的安全负责。”
或许是美女的温柔比较安抚人心,张福发抖的两条腿都下意识平静下来。而台下的姜啸恒,则满脸醋意,该死的张福,司然那丫头还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跟他说过话,张福凭什么。陆虞风瞟了姜啸恒一眼,淡淡道:“稍安勿躁。”
姜啸恒斜了他一眼,重新把视线放到台上。张福的视线在大厅中扫了一圈,然后被副官们慢慢抬起来,他对着话筒说话,有些颤抖,“就在不久之前,我姆妈,也就是在林家做工的佣人,给我写了一封信,说有人利用我们一大家子威胁她,让她毒杀林太太和林轩,然后再嫁祸给军政府,目的是为了扰乱沪城人心。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跑,因为我害怕威胁我姆妈的人会杀了我。可是就在我逃跑的前一夜,有人找到我,说给我一笔钱,让我远离沪城,他们会给我安排船只,让我永远不要回来。这正好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我就拿着那笔钱,带着我太太和两个孩子,登上那个人给我们准备的船只,可就在船只刚驶离码头不久,船只突然就爆炸了,只有我一个人死里逃生,我的妻儿,全都没了。。。”说到此,张福情绪突然崩溃,“这都是报应,我不管我的姆妈,所以我的妻儿也遭了殃,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呜呜。。。”冼司然拍了拍张福的肩膀,而后副官重新把痛哭的张福扶到担架上,抬到了后台。台下一片哗然,闪光灯寸寸掠过,闪个不停。冼司然深呼一口气,说道:“如今张福亲手画押的供词明明白白的写在纸上,他本人又亲自来这里作证,我相信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林太太和林轩的死,到底是不是军政府所为,各位心里面想必也已经有了答案。”
底下矮男人显然是没想到还有证人,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有记者举手出来,提问道:“冼小姐,我们已经相信林太太和林轩的死与军政府无关,可学生示威游行被暴打的事情又怎么说,您能否拿得出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