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是宁静。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的劳碌奔波,加之一直在忙公事,姜啸恒又回家交公粮,很沉地睡了过去。冼司然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浴室洗完澡后,又躺回床上。她很累,但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今天姜啸恒说,夏珍珍在国外的时候他想过她。冼司然是在意的,只是她心疼姜啸恒,即便心里面很不舒服,她也不能给姜啸恒平添烦恼。再说,姜啸恒答应自己的事情已经做到,他很正常跟自己的表妹交际,她好像也没有找茬的理由。是的,她很想找茬,不只是找姜啸恒的茬,还要去找夏珍珍,让她滚自己的男人远一些。可是她不能,如果她真的这么做,放在很理智的情况上来讲,不过是僵化自己和姜啸恒的矛盾,让夏珍珍从中获利。这可能有些小人心思,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夏珍珍对姜啸恒的感情根本不纯。作为一个妻子,她怎么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冼司然清楚自己心里有了芥蒂,而这芥蒂暂时无法可解,除非她能找到夏珍珍对姜啸恒心思不纯的证据,否则追究起来,只能代表她善妒。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把这种心情先压抑下来。第二天一早,冼司然跟姜啸恒去姜公馆看了祖父,夏珍珍也在。冼司然就觉得夏珍珍阴魂不散。夏珍珍上前打招呼道:“表哥,嫂子,你们过来了。”
冼司然回以一笑。夏珍珍说:“昨天我给表哥送的蛋糕你们吃了没,嫂子,我的手艺不错吧,知道你们可能不太吃甜,我还特意少放了糖。”
冼司然笑容有些僵,那蛋糕他们一家三口谁都没有吃。姜啸恒怕她不高兴,没吃。毛毛不喜欢那种粉粉嫩嫩的颜色,嫌弃幼稚,也没吃。她膈应做蛋糕的人,看着就反胃,更是一口吃不下去。给佣人们分,佣人们吃不惯这种西洋糕点,都没吃。最后还是一个佣人说家里孩子爱吃甜食,就给拎走了。至于那蛋糕最终的命运,冼司然是真不知道。但夏珍珍问了,冼司然不能说实话,就笑道:“挺好吃的,你的手艺可以跟西洋糕点师相比了。”
夏珍珍开心笑道:“你们要是觉得好吃,我得空经常做给你们吃。”
“不用了。”
冼司然拒绝道,“你最近忙着生意上的事情,还是别麻烦了。”
夏珍珍道:“嫂子,你跟我客气什么。表哥跟我关系好,你又是表嫂,我这有求于人,找你们办事,不得殷勤点儿。”
冼司然扯了扯唇角,脸上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下去。姜啸恒知道冼司然不想跟夏珍珍说话,便和夏珍珍道:“你那张嘴一天都没个消停劲儿,可以安静会儿。”
姜老爷子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自从朱佩慈和金朝晚一起被关进军政府大牢之后,这姜公馆少了许多的乌烟瘴气。还有之前朱艺宁的死,朱佩慈也在狱中招了。只是让他心烦的是,朱佩慈的两个女儿三番五次来找他,想让他和姜啸恒说情,把朱佩慈放出来。先不提姜啸恒这孩子,他自己都不愿意把朱佩慈放出来。一个对自家人下手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善茬,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媳妇是这种恶毒的女人,如果真的把朱佩慈放出来,谁知道她是否能改邪归正。他不想再给朱佩慈机会,于是没有理会。而现在他那两个替朱佩慈求情的孙女整日以泪洗面,他看着既心疼又心烦,干脆不往前院去,眼不见心不烦,就留在后院安静养病。现在一切都好了,孙子和孙媳妇儿回来了,他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家人和和美美,多好。姜老爷子笑眯眯道:“然丫头过来,陪老头子我说会儿话。”
“祖父,我看您最近红光满面,身子骨又硬朗起来了。”
冼司然坐在姜老爷子旁边,热情地和老人家说话。姜啸恒能从山城回来,冼司然占了大功劳,姜老爷子现在是越看冼司然越喜欢,便道:“你和恒儿都平安回来,我这个当祖父的怎么能不高兴。”
说着,他转头道:“管家,去把我那盒子拿来。”
钟管家转身去了书房将一只盒子递给姜老爷子,姜老爷子又将盒子送给冼司然,他道:“打开看看。”
冼司然狐疑打开,里面是一只金镶玉的手镯。姜老爷子道:“本来想把姜家的传家宝给你,但那镯子你奶奶戴了一辈子,我还是想把那镯子留给自己做个念想。不过这只镯子并不逊色,是我收藏了二十多年的明朝宝物,送给你。”
这么贵重的东西,冼司然戴着烫手,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姜啸恒走到冼司然身边,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道:“这是祖父他老人家的心意,专门给姜家儿媳妇的,戴上吧。”
冼司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姜啸恒亲自把盒子打开,将镯子戴到冼司然手上。端详了片刻,姜啸恒温声笑道:“挺好看,这简直是替你量身定做的。”
当着老人家的面被姜啸恒夸,冼司然还有些不好意思。谁知姜老爷子也夸,夸完她戴手镯漂亮,又把她整个人大夸特夸一顿,说她是姜家的福星,姜啸恒娶了她是姜啸恒的福气。冼司然脸色微红,说道:“祖父,您这评价我真是不敢当。”
“钟管家,你说我评价中不中肯。”
姜老爷子转头问。钟管家一辈子在姜家效忠,自然对姜老爷子唯命是从,同时,他个人也挺喜欢冼司然,就附和道:“当然中肯,要不是少夫人及时把少帅救回来,恐怕少帅此刻还凶多吉少。”
一旁的夏珍珍张了张嘴,想插话,可插不上去,她姓夏,是个局外人。抛开姓氏不谈,就拿这种很融洽的气氛来讲,她更像一个局外人。她也想成为姜家人,想享受这种被人簇拥的感觉。还有。。。夏珍珍将目光放在姜啸恒的身上,眸底在一瞬间闪过痴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