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馆的气氛很是凝重,冼司然能明显感觉到姜老爷子的视线变了,倒不是那种怀疑,而是试探。深呼一口气,冼司然问道:“祖父,我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话您不妨直说。”
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反倒让姜老爷子对冼司然另眼相看,心想,不愧是恒儿看上的姑娘,要是放在其他的姑娘身上,估计早就哭哭啼啼了。姜老爷子还没说话,金朝仪便上前一步道:“姜爷爷心疼你,这事不好说出口,那就我来说。”
冼司然面无表情地看着金朝仪,心想你是哪根葱,再怎么说这也是姜家内部的事情,她一个外人跟着瞎掺和什么?还是说,金朝仪在其中有什么牵扯。她听到金朝仪道:“今儿个一早我去趟街上,听说有人在元氏典当行典当了一只上好的翡翠镯子,我正巧去典当行附近办事,便进去瞧了一眼。之前我参加姜爷爷的寿辰宴会,看见过姜爷爷送给你的那只镯子,中间还镶了金,跟元氏典当行的那只一模一样,我觉得不对劲,就问了典当行的老板,老板说是一个女人典当的首饰,专门来换钱的,我怕有人为了钱,糟蹋姜爷爷的心意,就自己花钱把那镯子买了回来。我本以为是自己想多了,让姜爷爷一看,姜爷爷说这镯子确实是他送你的那只,这事你要怎么解释?”
冼司然大脑飞速地运转,却依旧是糊涂的,她怎么可能丧心病狂地为了钱,拿那么贵重的东西去典当行卖,可是这玉镯若真是祖父给她的那一只,为什么这玉镯会出现在这里?见冼司然不说话,姜老爷子手上捏着那玉镯,问道:“然丫头,这事你怎么说?”
冼司然抬头,直视着姜老爷子,坦荡道:“金小姐的意思是说我为了钱,把祖父送给我的传家宝拿去典当行卖,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事稍微有些脑子的人就能想出来,她肯定是被人陷害的。可被人陷害,也要有证据证明自己才行。姜老爷子淡淡道:“我老了,没精力掺和这种事情。然丫头啊,虽然我信你,但你也需要给我一个解释,若是平常的小玩意儿也就罢了,这玉镯是姜家好几代传下来的,这事我不得不多问几句。”
“祖父,我明白您的意思,玉镯还是保存在您那里,我会给您一个交代。”
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冼司然心中坦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金朝仪恨得牙根痒痒,冼司然做出这种事情,为什么姜老爷子不罚她,竟然还选择相信她,这不合理。冼司然幽冷的视线看向金朝仪,一时间,金朝仪竟然有些发怵,可仔细一想,做亏心事的人又不是她,该心虚害怕的应该是冼司然才对,她怕个什么。昂起下巴,金朝仪幸灾乐祸地看着冼司然,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怎么解释。把姜家的传家宝典当换钱,还想稳坐姜太太的位置,简直是痴心妄想。片刻时间,姜老爷子已经拿着盒子起身,老人家身体还算是硬朗,但喜静,实在是不想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姜老爷子回屋后,外面军靴踏在地上‘哒哒’的声音响起,转头一瞧,正是一身军装的姜啸恒。他走到冼司然面前,将朱佩慈和金朝仪一律归作空气,兀自道:“我听副官说祖父叫你来姜公馆,发生什么事情?”
冼司然动了动唇瓣,她还没有说话,便听到金朝仪道:“前些日子姜爷爷给她的那只镯子被冼司然给卖了,是我花钱把镯子赎回来的。”
姜啸恒眼皮微掀,看向金朝仪,问道:“花多少钱赎回来的?”
金朝仪表情微顿,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你花多少钱赎回来的?”
姜啸恒略显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金朝仪不知道姜啸恒要干什么,她如实道:“花了四千赎回来的。”
“副官!”
姜啸恒叫道。副官抬手敬礼,“少帅,您有什么吩咐?”
“去拿四千块给金小姐。”
姜啸恒吩咐道。金朝仪表情瞬间崩裂,问题是这个吗?问题难道不应该是冼司然把姜家传家宝卖了这件事情吗?姜老爷子不追究也就罢了,连姜啸恒都当睁眼瞎,到底是什么意思?金朝仪忍不住道:“姜啸恒,那玉镯是姜爷爷给姜家儿媳妇的,冼司然却为了钱把玉镯卖掉。”
“所以?”
姜啸恒眉毛微挑。金朝仪简直要发疯,这还用她说吗,冼司然做出这种事情,姜啸恒还要她干什么,直接休了她啊。一个拜金女而已,出身也不高,姜啸恒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一个两个的简直都疯了。咬着牙,金朝仪道:“冼司然为了钱把姜家的传家宝卖掉,她配不上你。”
姜啸恒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金朝仪脸色发白,被姜啸恒的冷言冷语怼得说不出话。冼司然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姜啸恒确定金朝仪不会再发出烦人的鸡叫之后,拉着冼司然的手离开。冼司然站在原地没动,姜啸恒狐疑的视线看向她。“让我跟金小姐说两句话再走。”
说完,冼司然重新看向被气得浑身发抖的金朝仪,面色冷寒道:“金小姐,首先要感谢你帮忙把镯子赎回来,我很感激你。不过希望金小姐能稍微有些道德观念,像您这样身份的人,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何苦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付出精力。”
金朝仪冷哼,“你懂什么,现在又不是封建时代,我追求我喜欢的男人又有什么错。”
说完,她捏着拳头,不甘心地看着姜啸恒,说道:“我早晚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
姜啸恒倚在门框上,压根不理会金朝仪,而是轻轻拍了一下冼司然挺翘的臀,说道:“跟她废什么话,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