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阿姊终于醒过来了,还好吗”金冠朱履,炫服仙衣,唇红齿白,是少年帝王姿态的长生。
“唔,头疼,许是睡得多了。”她揉揉头,却摸到一头发髻。
“谁教阿姊贪睡,这时秋凉,也不仔细些,那些个女官大抵都是死的,待会儿全推出去斩了。”他近年越发暴虐,可是常常因此失眠。
“不可。”徽阴一边从榻上起来,一边跟他说话。
帝王温顺地把她麻掉的腿拖到自己腿上,细细揉捏,“阿姊细着那些人?我总能给你找到更好的。”
徽阴索性抽了个软枕头靠在背后,毫无防备地享受着他的按摩。
“整日里喊打喊杀的。”语带嗔怪,面上却是如同见稚子玩耍不妥当一般。
“别人如何与和我干,我只关心阿姊。”他讨好地望着她。
六安脸红,把腿收回来,唾了他一口,“好意思。”
坐到梳妆台前整理鬓发,眼睛却从铜镜中注视着长生的举动。
“又怎么了吗?”
“没事,阿姊脸色不太好,我让国师给你拣点药来?”
镜中的少女眉目突然冷清起来,长长的两弯眉毛皱起来“长生,为何你如今同那邪道走得这般近?你又不是不知道,将我入药是谁提出来的好主意。”
“阿姊莫恼,”他连忙走过来站到徽阴身后“只我现下还需他做些事,倘若事成,自是赐他一死。”
“你教他做什么?”
“只一些无关小事,不必烦心。”
房间内就姐弟二人,一时无话。
长生重重地叹一口气“阿姊莫恼,总归日后你会知道。”
“我知道个什么?你现在有事都瞒着我,还当我是你阿姊?也罢,我这就回去。”她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却被长生压下肩膀在她耳边厮语。
“阿姊往后会想我的罢,就像长生想阿姊那样。”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徽阴推开他往前走几步,却又突然回首朝长生笑了一下“臭小子。”
如此翩然离去,只剩下惘然的长生倚门而立。
“阿姊不要怪我才好。”
在她离开不多时,有人通报国师有事跟他说,他站在那里面见国师。
那邪道躬身行礼,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大喜!丹丸已成,皇上可是寻了良辰与公主一齐服用?”
长生犹豫片刻,摇摇头,“只留一颗给我,另一件事恐怕还要麻烦国师。”
于是他仔细叮嘱了他去寻能人巧匠,修建地宫藏宝与丹药,务必只能由徽阴亲启。
后来的事六安都知道了,喂药与被杀发生在片刻之间,皇权颠覆,她姐弟二人最终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