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出火折,点燃了鞭炮往山下丢去,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大唐的战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到,都嘶鸣一声,乱做一团,混乱中,不少马匹失了前蹄,大半都在惊慌中掉进了罗时江里,被江水带走。剩下的唐军被这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也吓得呆住了,大多数人不明所以,以为是天罚,李知古本来就作恶太多,早已是天怒人怨,如今他们又做这屠人全族之事,都是逆天而行,一时都被吓得肝胆俱裂,不敢正面迎敌。
浪穹的军队乘胜追击,终于把这一队追杀咩罗皮和皮罗邆的人马尽数斩于马下,尸体全部丢进了罗时江里。铎罗望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ldo;痛快,真是痛快,今天不仅救了五弟,还杀了这许多大唐的士兵,大丈夫亦当如是。&rdo;
铎月娘却是眉头紧皱,她想不起来邆赕和大唐的军队何故有这么大的冲突,她更不明白这天为何会来的这么早,不是应该还有一年吗?为什么?她有些头痛的闭了闭眼,心里咒骂着,该死的忽必烈,夺了西南夷的地盘便夺了吧,还焚烧了那么多的书籍做什么,让后世的她对如今的过往找不到半点可考的正史,只能依靠着那些野史,或者大唐遗留的一星半点资料来猜测如今发生的一切。
铎罗望带人清点了人马,带着咩罗皮和皮罗邆回了浪穹,咩罗皮受伤流血过多,半路便昏了过去。回了浪穹,听了李德的描述,他们才知道了这件事的缘由。
原来早在年初,姚州督察御史李知古看中了咩罗皮的嫡女宛兰,有意收做偏房。祖父无奈,只能答应过了年便把宛兰送上。没想到宛兰也是个烈性的,哭求了咩罗皮几回,可每每都是咩罗皮无奈的摇头,邆赕哪里有力量对抗李知古手里的十万大军,除了妥协,别无他法。宛兰心生绝望,在要送她出嫁的前一个晚上悬了梁。李知古听了此事,大怒,把一股怒气全撒在了邆备府,没有给丰咩留半条退路,他胡乱找了个借口,只丰咩心有二主,归降不实,把丰咩杀了,然后这屠刀一路杀进了邆备府,男丁皆悉数被杀害,女眷都充做了官婢。只有少数女眷不愿受人役使,了却残生。所幸的是,邆赕残余的旧部,拼死救出了皮罗邆与少主咩罗皮,用生命为他们杀出一条血路,两人在部将的保护下,一路拼杀到了狭山口附近。碰巧遇到前去接应的他们,也亏了铎月娘的机灵,用巧计救出了二人。
随后,李知古的点兵,向浪穹压近,得益于浪穹与邆赕的交界,有狭山口天险,易守难攻,一时浪穹告急,施琅诏得了消息,急忙派兵增援。然而面对李知古的十万大军,三浪的力量犹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浪穹诏主丰时亲自带兵坚守狭山口,少主时罗铎坐镇后方,征兵筹粮。一时三浪诏人心惶惶。邆赕少主咩罗皮身受重伤,到了浪穹便昏迷不醒,皮罗邆因受了刺激,不吃不喝,不吵不闹,安静得仿佛没有生命的木偶。
自从他来到了浪穹,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劝不了,急坏了家里的大人。最后铎罗望道:&ldo;母亲,五弟向来与月儿亲近,要不让月儿去劝一下。&rdo;
施玲儿想着还在昏迷的堂兄咩罗皮,轻叹一声,&ldo;玉儿,带月娘去看看你五哥。&rdo;
其实铎月娘也很焦急,可惜她刚救下人,回到了浪穹,一进府门,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已经躺在床上,病得下不了床。此时她是多么的想念二十一世纪的输液,她知道就这病只要输上两天液,她保证能活蹦乱跳的。
铎月娘被丫头们抬到了皮罗邆暂时居住的院,只见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身体在轻微的颤抖,仿佛在害怕什么。
玉娘走上前,跪坐在他前面,轻声道:&ldo;五哥哥,你几天没吃东西了,我让丫头们给你弄点吃的好不好?&rdo;
铎月娘听了玉娘的话,心里咯噔一下,皮罗邆到底经历了什么,把一个阳光的少年短时间折磨成了这样。心里不由一痛,勉强抬起身,轻声道:&ldo;五哥,别怕,都过去了。&rdo;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少年,只好折中的了一句。
皮罗邆依然没什么反应,只抱紧自己的身体瑟缩着蜷成一团。玉娘无奈的看了月娘一眼,似乎在你快想想办法呀。铎月娘也很无奈,她没学过心理学,也不知道皮罗邆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沉默着。
正文第二十七章劝饭
良久,玉娘声的道:&ldo;听伯父已经醒了,要不,我去问问,或许伯父知道出了什么事?&rdo;
月娘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想要帮助皮罗邆,第一步肯定就是先搞清楚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都是急性,想到就要去做,铎月娘身一动,皮罗邆却伸手抓住了她的袖。
玉娘一看,急忙道:&ldo;月儿,你没吃东西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你陪五哥哥话。&rdo;着朝着铎月娘眨了眨眼睛,铎月娘会意,点头应下。
玉娘走了,铎月娘索性又靠近皮罗邆一些,紧挨着他坐着,也不话,就像在寒冷的天里,两个衣裳单薄的孩相互依偎着取暖一般。
室内寂静无语,窗外偶有鸟儿飞过,扑腾着翅膀,带来一点生的气息。铎月娘静静的陪在皮罗邆的身边,时间在寂静中流淌,不知过了多久,铎月娘看到一滴泪从皮罗邆的眼眶滑落。她伸出手,轻轻的帮他拭去眼泪,&ldo;五哥别怕,我在这里。&rdo;手缩回到一半,被皮罗邆一把抓住,紧紧的握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