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在一旁边的麽麽上前一步,打量了几眼,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赶紧低头退到了一边。
皮逻阁疑惑的看了她一眼,&ldo;秀丫头,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你可有印象?&rdo;
秀芝低垂着头,颤着声音,答了一句,&ldo;老奴老眼昏花,或许是看错了。&rdo;
皮逻阁眯起了眼,打量了她几眼,肯定的说道:&ldo;你没看错,说说看,你看到了什么?&rdo;
秀芝迟疑了一下,颤抖着声音说道:&ldo;开元十四年,莹夫人胎动,据说是佩戴了柏节夫人送的荷包,老奴看着这两个荷包与那个荷包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rdo;
皮逻阁手指摩挲着荷包,沉默不与,半晌说了一声,&ldo;我记得当年这荷包,秀莹和阿媛也各得了一个,不知可还收着。&rdo;
杨秀莹不屑的撇了撇嘴,&ldo;那荷包差点要了阿姹的命,妾自然是要好好收着的,好时刻提醒妾有多少人想要害了妾。&rdo;说着偏过头去,低声吩咐了几句,跟着伺候的小丫头领命而去。
原媛笑得端庄得体,&ldo;我与月娘妹妹姐妹多年,难得她送了这么一个物件与我,我自然也是好好收着的。&rdo;随即使了个眼神,身边的麽麽低头退了下去,不大的功夫,都捧了个荷包回来。
遗南看着好奇,伸手就要去拿,被原媛身边的麽麽喝止,&ldo;夫人碰不得!&rdo;
遗南愣了一下,疑惑的望向说话的人,那麼麽急忙重复了一遍,&ldo;南夫人碰不得!&rdo;
皮逻阁平静的问了一句,&ldo;为何碰不得?&rdo;
麼麽急忙跪倒在地,&ldo;大王忘了那年莹夫人差点小产的事了吗?&rdo;
皮逻阁想了一下,才哦了一声,&ldo;是有这么回事,可与这荷包又有何干系?&rdo;
麼麽吓了一跳,急忙磕头说道:&ldo;是老奴多虑了,看到一样的荷包,就想差了,求大王恕罪。&rdo;
原媛也急忙跪倒在地,&ldo;麼麽也是关心则乱,求大王恕罪!&rdo;
皮逻阁眼光一转,&ldo;无妨,起来吧!&rdo;随即又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ldo;那件事,当年不就已经清楚了吗,月娘只送了荷包,荷包里的香料可是你们自己填的。&rdo;
秀莹这才不情愿的嘟囔了一句,&ldo;妾可没那么多的钱,买那些害人的东西,也不知那些肮脏的东西是谁放的呢!&rdo;
皮逻阁淡淡的扫了杨秀莹一眼,&ldo;阿媛怎么说?&rdo;
原媛心里恨得慌,当年费尽心力才把铎月娘赶出了南诏,可惜赶走了人,却赶不走她在皮逻阁心里的位置。她死了,但是皮逻阁更在意她,还进族谱,进宗庙。她不甘心,如今看到这枚荷包,她心里的恨又浓了几分。银牙一咬,原媛慢慢起身,跪在地上,一脸的悲戚,&ldo;如今已时隔多年,月娘妹妹也早已故去,今日还是家宴,大王还要揪着往事不放吗?&rdo;
皮逻阁闭了闭眼,不再说话,月娘已经去了,说什么都晚了。
遗南不明所以,只仔细的把四个荷包看了一遍,又把荷包递给了香花。香花接过荷包仔细的看了又看,眉头皱了起来。
遗南撅着嘴,仿佛有什么困扰,最后还是问道:&ldo;王妃确定这是柏节夫人送给王妃的,没有拿错。&rdo;
原媛微微点头,轻声说道:&ldo;自然确定,怎么可能会错,当年我当她是好姐妹,可这荷包却差点害了秀莹妹妹肚里的孩儿。虽然也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的差错,可我想着就害怕,若非还记挂着当年的那点情谊,这荷包我早就留不得了。世人都说人心难测,这人心还真是个最害人的东西。让我每每想起都是不寒而栗。&rdo;说着原媛打了个寒颤,似乎当年的事,让她时至今日仍然心有余悸。
遗南看了看香花,&ldo;不知少夫人可有什么要说的。&rdo;
香花把荷包扔回匣子里,淡淡的说道:&ldo;一个相似的荷包罢了,这也能攀扯到柏节夫人身上。&rdo;
遗南也点了点头,&ldo;是呀,那暗地里的人真真可恨,作出这样的手脚来陷害柏节夫人。&rdo;
皮逻阁这时睁开了眼睛,眸光扫过二人,&ldo;阿南此话怎讲?&rdo;
遗南伸手拿起自己与香花的荷包递给皮逻阁,笑道:&ldo;王仔细看看这两个荷包?&rdo;
皮逻阁仔细的看了又看,最后摇头说道:&ldo;我不懂女红,但似乎与那个荷包是一样的。&rdo;随即又皱起眉头,&ldo;本王看不出来有何不妥。&rdo;
遗南便笑着接过荷包,指着一处说道:&ldo;大王看看,这里有两个绿色的桃子呢。&rdo;
香花笑道:&ldo;只要是出自我娘之手的绣品,仔细找定然能找到两个绿色的桃子,这是柏节夫人的吩咐,也是我娘的习惯。刚才夫人手里的荷包虽然绣法与我娘手艺一样,但是我仔细找了几遍,根本就没有桃子。&rdo;
&ldo;所以我才说是有人构陷柏节夫人,可怜柏节夫人性子刚烈,吃了这么大的亏也不吭一声。&rdo;遗南笑道。
皮逻阁忽然一掌掀翻了身前的几案,踩着重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到原媛面前,&ldo;阿媛怎么说?&rdo;
诚节夫人却镇定的说道:&ldo;当年就是这荷包害的秀莹妹妹,若非成妾不喜佩戴荷包,只怕也会害了成妾,这荷包明明就是铎月娘送与臣妾的。&rdo;
阁罗凤此时幽幽一叹,&ldo;柏节夫人自从嫁进南诏,因庶出的身份,一直不受先祖母待见,月列银子总是不能按时拿到,或许到手也被克扣了不少,那时候我们能吃饱都是问题。为了能让我吃饱,母亲亲自种地,努力的练习箭术,只盼着偶尔能捕些小雀给我增加营养。这也是我母亲小产之后再也不能怀上的原因,也是她多年来身体一直不好的原因。若她当年有钱能买到麝香来害母妃,为何她不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总不至于一到冬天就手足冰冷,畏寒犯病。&rdo;阁罗凤说着,眼角泛起了泪光,心情也沉痛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跟着铎月娘一起吃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