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红色的指痕清晰的印在靳檠坚毅的脸颊上,凝住了他的表情。
&ldo;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招数吗?&rdo;他粗暴的攫住她纤细的手腕,神情陡然冰冷。
&ldo;你这个背信的家伙,我不该相信你的。&rdo;按捺着心中的恐惧,她仰首强迫自己直视着他。
犀利的目光仔细的在她的脸上梭巡着,他没忽略那只攒在胸口轻颤的小手,或许真是他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所谓的&ldo;满足&rdo;是那种满足吧。
&ldo;罢了,你走吧。&rdo;跨离炕床,他冷淡的抛下句话,便无视于她而随手取了本书册,埋首其中。
&ldo;你、你愿意无条件让我走?&rdo;秦洁絮怯怯的问,心头却因为他的淡漠而突然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靳檠没有回答,只是冷淡的扬扬手,旋即又恢复原状,仿佛她是个隐形人似的,不再理睬她。
他讨厌她了吗?秦洁絮因为自己莫名升起的挫败感而惊跳了起来,这不该有的情绪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侵袭着自己?他可是个侵犯她的坏蛋呀,怎么现在反而像是她在祈求他多看她一眼,多跟他说一句话呢?
这莫名的情愫让秦洁絮羞愧欲死,用力的紧咬着下唇,她倏的转身狂奔而去,只留下弥漫着一室的淡淡馨香。
这只是秋日午后的一段插曲,当夜降临时,所有的遐思都该随着夜幕而隐匿在记忆的深处,不覆忆起……
???
他的唇是这么的柔软,仿佛轻柔的丝绸似的,滑嫩温湿的叫人舍不得抗拒;他的呼吸是如此的芳香馥郁,带着令她沉醉的浓浓麝香。
那张线条坚毅的俊挺脸庞,洋溢着不言而喻的高贵气质,犀利的黑眸显示出他的沉稳睿智,高挺的鼻梁点出他高傲的个性象征。
他实在不像是一个会做出这种鸡呜狗盗之事的下流之辈呀?可为什么自己却会在他的房中醒来?那个店小二呢?
都怪自己太不小心,才会惹出这种风波,让她跟他在这种情况下相遇,真是糟透了。若他们不是在这样的状况下相识,是否会有不同的结果?他是否会对她温柔多礼些……
意识到自己现在所思所想,秦洁絮的双颊霎时飞上一朵嫣红,少女怀春的娇羞模样全数呈现在脸上,让人一瞧便明白,真是纯洁的可爱。
&ldo;洁絮小娃儿。&rdo;一个厚实的大掌倏的拍上秦洁絮的肩膀,让她整个人倏的惊跳了起来。
&ldo;呃……&rdo;秦洁絮收起漫游天际的心神,在抬头的瞬间隐藏住自己困窘的神情,努力维持平常道:&ldo;阿爹,你来啦?&rdo;
被唤做阿爹的男子和蔼的笑笑,跟着秦洁絮坐在糙地上,&ldo;昨个儿就来了,不过寨里唱空城计,除了几个留守的兄弟之外,其他人全都不见了。&rdo;
&ldo;啊,我们昨天刚好进城里去晃了圈,难怪阿爹找不到人了。&rdo;阿爹是自小看着她跟哥哥长大的老人,也是当初将他们从抄家之祸救出的人。
听说他是当时某位丫环的未婚夫婿,那位丫环拼着最后一口气将他们交给他之后,便魂归西天,而阿爹因为对未过门妻子的承诺,为了好好照顾他们,也就没有再娶,一直到抚养到他们成人为止,才放心的云游四海,过着四处漂泊的日子。
&ldo;是吗?重豪怎么会肯停止操练,让大伙儿进城享乐呢?&rdo;在他的记忆中,这个男孩自小便只想着报复,一直到长大成人,跟端亲王结上线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改变了以往打游击的零星开战,转成了有组织、有规模的作战计划。
秦洁絮苦笑的扯扯唇,轻声道:&ldo;阿爹,哥哥有他的理想与坚持,我们是无法改变他的了。&rdo;在秦重豪的眼中,她跟阿爹应该都算是没用的胆小鬼吧。
&ldo;如果坚持错误的理想,届时受伤害的可不只是他了。&rdo;阿爹感慨的吁了口气,他不知向重豪解释了多少遍,他家的惨案必定另有隐情,绝非如端亲王所言,可愤怒的大男孩却根本听不进他的劝言,再说什么都只是枉然罢了。
&ldo;阿爹,当年我仍是个襁褓中的小娃儿,没有亲眼看到惨案的发生。&rdo;秦洁絮垂下眼睑,难过的问道:&ldo;是否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没有办法跟哥哥一样,抱持着坚定的报复心情呢?&rdo;她始终希望过的是平和安详的日子,而非打打杀杀的生活。
&ldo;傻丫头。&rdo;阿爹温柔的摸摸秦洁絮的头,怜惜的道:&ldo;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本就不该由下一辈的子孙来扛担,你不须感到自责与罪恶感,我相信死去的人们盼望的也只是生者的幸福安康,却不会愿意看到你们为了已逝的人赔上自己的人生。&rdo;他是真的这么相信着,所以才会努力好好过活,放弃原本有如活在炼狱般的复仇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