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泽倒是相当自在地带着他们进了另一个屋子。莫南环顾四周,觉得这儿多半是个厨房,室内并不宽敞,灶台旁就架着一张特别的小桌子,桌子的四脚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很有光泽,桌面也看不出木头的料子,像是涂了一层什么东西。
“嘿嘿,也只有这里可以拿来接待了,你们先坐,我找找杯子。”
坐?莫南看着那矮桌,桌旁并没有放置椅子。
“恩?”季天泽见他们都没有动静,奇怪道,“你们怎么都不动?”
“坐……哪?”莫南忍不住开口。
“直接坐地上不就……”季天泽说到一半看到莫南讶异的神色,忙转口道,“哎哟阿莫你这时候就不要这么讲究了嘛,我来的时候能带着把折叠桌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有凳子……”
莫南其实很想问他在讲什么鬼东西,但他见一边的季归然已经毫无不介意地就地而坐了,也懒得跟姑娘家一样忸怩下去,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季天泽在灶台那边捣腾了好一会,也不知是在寻找何物,最后怀里揣着两样东西,手里提着一壶茶回来了。
“给。”他将那些东西置于桌面上,自己则毫不客气地在莫南旁边一坐,“我好像也就带了两个过来,凑合着用吧,我和阿莫用一个就成,另一个就给这位……额……跟我一样帅的哥们,不用谢啊!”
季归然皱着眉端起桌上的物品,那看上去似是一个茶杯,但它全身竟然是透明的,视线穿过杯体可以窥见其背后的物体,晶莹剔透,手感却很硬实,他不免有些好奇地研究起来。
“啊啊~阿莫~”季天泽又缠上旁边的莫南,一个劲地吐着苦水,“我心好累……我受不了了,这里夏天好热,冬天好冷,没有空调,不是人过的日子啊……不过这不是重点,反正我皮糙肉厚耐热又耐寒,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是!!”
“……”莫南听的一愣一愣的,虽然不是很懂。
“我一想到我不在,万一有别的男人来勾搭你怎么办?!”季天泽一脸正色,“万一有人给你下药怎么办?!万一有人假装我爬上你的床这怎么办?哎呀光是想想我都后怕得想撞墙!!”
莫南内心毫无波动,脸上甚至写着“你继续说吧反正我听不懂”。
“你为什么看上去一副这么无所谓的样子!你就这么不在意吗?我好伤心!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分手了!”
“……”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抛弃我!你看上苍多有眼,早知道你也到这里来了,我这几年也不用这么担心受怕了,唉~咱俩果然是真爱啊……等等,你为什么留这么长的头发啊,不是都跟你说了你这发质,头发长了容易乱,要不要我帮你剪剪?恩?”
莫南用手挡住了他愈发凑近的脸,道:“恩……在下觉得,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
“啊?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什么哦,少来,我已经不吃这套了,我可是亲身检验过的,”季天泽带有深意的视线落在莫南的身上,“排开你长相不说,各处敏感点都一模一样,还给我装,哼……”
“……”什么跟什么。
“哦不对,还一处……诶嘿嘿,我说阿莫……”季天泽双手撑在莫南的两侧,将他整个人桎梏在身前,“三年也不短了,说实话,你想不想要我?我们要不要来一炮?放心好了咱这技术跟以前一样,你什么都不用多做,只要脱了衣服上床,老公我就能让你爽得……”
啪啦。一清脆突兀的破碎声打断了他的话。
季天泽的眼皮跳了跳,他往声源的方向望去,只见季归然手中的透明杯子已经四分五裂开来,握杯的手没有什么异样,但他刚一瞬间好像看见了上方褪去的青筋。杯子碎裂成许多片,季归然索性松了手,那些残渣就掉在了桌面上。
“……excuseme?!?!”季天泽喊出一声古怪的惊呼,心痛得一下扑到桌上,一连串地质问他,“啊啊啊你、你为什么捏碎我的杯子?它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它?!你丫是不是故意的?!”
季归然波澜不惊地看着桌面上那杯的尸骸,毫无愧疚之意地解释道:“抱歉,在下只是出于好奇,稍稍研究了下,可惜不小心碰碎了。”
“excuse喵喵喵??不小心?你是傻。逼吗还是你当我是傻。逼?!”季天泽丝毫不接受这样的借口,“这是玻璃做的,玻璃!glass!硬的!!算了,反正你们也不知道这玩意……啊我的杯啊……杯儿……”
“……”季归然看他心痛成这样,补充道,“若是公子的值钱之物,在下定会赔偿。”
“赔,说得轻巧,拿什么赔?这在你们这种化工行业不发达的年代,皇帝老子都买不到。”
“实在对不住。”
“喂……”季天泽抽抽嘴角,“……你能不能摆出一副真对不起我的表情来?我都感觉你内心在偷笑。”
莫南看着眼前对峙着的同模制造人,和他们演绎的无比真切的人间惨剧,心中又多了些新奇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