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房间里的气氛寂静了好久,两人脸颊都有些红。
穆寒似乎也觉得刚才那么说有什么地方不妥,毕竟媳妇现在才十五岁,要是被媳妇觉得他是个饥不择食的饿狼,那可就糟糕了。
他清了清嗓子,面色不太自然地说:“暖暖,你别多想,我……我只是逗你开心的。”
如果叶小暖真的是十五岁的心理年龄,绝对不会理解穆寒此时真正的想法,但她可是拥有成年人三十岁的心智,早已熟知他为何如此纠结了。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叶小暖弯了弯唇角笑道:“我没事的,其实我并没有生爸爸的气,也没有伤心,我只是为爸爸感到不值,他一心为奶奶着想,可奶奶却并不领情。”
穆寒顿时沉默了,像这种复杂的家庭关系,他也是头一次遇到。毕竟是叶家的家事,他也不好插嘴。
但他有一个底线,只要不伤害到叶小暖及她的家人,一切都好说。否则他才不管那些人是不是云叔的至亲,一概都当做仇人处理。
片刻后,他拿起她桌上的本子和笔,在上面写下两个电话号码,“上面这个号码是我学校宿舍的,下面这个是军区大院的,平时你打上面那个号码就好,如果是假期你打军区大院那个吧。”
叶小暖淡淡“哦”了一声,刚刚缓解的心情顿时又阴沉下来。
看见叶小暖情绪低落地垂着脑袋,他胸口也有点闷闷的,“明天电话就能装好了,如果再有像今天这样有人来闹事的情况,你一定要告诉我。”
他没告诉叶小暖,对付谷红梅和叶晓一家,他留的还有后手。
接下来,穆寒又极其不放心的,像老妈子那样,嘱咐了叶小暖一些其他事情,叶小暖始终都是用点头或一个简洁的“哦”字作为回答。
穆寒从房间离开后,叶小暖摸了摸本子上那两个电话号码,浓浓的不舍与惆怅涌上心头。
相聚皆是很短暂,离别却总是很快。
穆寒是真的要离开了啊!
那边厢,肖氏气喘吁吁地跑回自家院子中,谷红梅气冲冲地跟了进来,混沌的眼睛愤愤地瞪着肖氏,“你倒是跑得快啊?居然不知道搀扶我一下?”
肖氏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慌忙解释道:“妈,您不知道,我平时最怕狗了,刚才一慌,就把您给忘了。”
哼,这老太婆可真够矫情啊,没搀扶她,她不也跑得像兔子一样快,不也没有被狗拽到吗?
谷红梅气得咬了咬牙,“我看你压根就没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哼,如果不是你生了叶晓,我早就让大山把你休了!大山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谷红梅骂够了才离开叶大山家,肖氏回到房间内,坐在款式过时的梳妆台旁,对着镜子,终于卸下了怯弱的伪装,换了一副冰冷扭曲的笑脸。
肖氏拿起木梳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凌乱的长发,冷笑着自言自语:“死老太婆,真以为我稀罕你家大山啊!”
在她眼中,叶大山脾气暴躁,一无是处,还不如叶家老大呢?起码叶家老大还知道心疼大嫂,从来不打大嫂和两个孩子。
在夫妻事那一方面,叶大山也是极其不懂风情的,每次都是草草了事,而且他已经有一整年没碰过她了。
……
肖氏愈发怀念嫁给叶大山之前遇到的那个时髦又帅气的男人了,她至今还记得她与他在花生地里的初见,以及他们在小树林里难以忘怀的几次苟。合。
肖氏摸了摸因经常干农活而被晒得黝黑的脖子,以及生了两个孩子后早已不再丰满的胸部,时隔多年,仿佛那里还残余着那个男人掌心灼热的温度。
她打心眼里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再见到那个男人一面,希望他能带自己脱离这片苦海,于是那颗寂寞难耐的心更加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