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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以为自己死在楚家的火场里了。
算算年纪,他弱冠已有两年,应该娶亲了吧。
楚潇睫羽轻微一颤。
她压下心间的悸意,轻声回道:“将军说笑了,我没有未婚夫。”
昂扬的豹子猝然扑了空,栽进泥坎,浑身狼狈。
“嚓”地一声,宋弦手中的瓷杯被捏得粉碎。
此声突兀,楚潇瞬即侧目,诧异地看向他手里的狼藉。
宋弦面无表情将瓷杯丢落在地,垂睫掩盖眼底翻涌的情绪。
果然。
他几乎要咬碎后槽牙:她果真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楚潇探究地看着他,思虑复杂。
这位宋将军似乎对她的身份有许多疑虑,总是百般试探。
若是往日也就罢了,除了军中公事,她大可对他绕路避行。
但接下来,他们要去招安山匪,此行或有阻碍,二人朝夕相对,还指望着能互相援助的。
一直心存提防可要浪费不少精力。
楚潇眸光微闪,拿定主意,沉声开了口。
“宋将军,不管过往如何,眼下我们都是为了边境的安稳共同谋划,试探、猜忌可不是我与伙伴相处的习惯。”
“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要同行,须得保证你我二人暂且放下疑忌,推诚不欺,守信不疑。”
“你说呢?”
宋弦气笑了。
他说什么?他哪有资格说什么?
她不认故人,不建新交,如今肯给他一个伙伴的身份,愿意与他推诚守信,难道他敢拒绝吗?
宋弦自觉憋屈,却又生怕她反悔,当即应了声:“当然没问题。”
但凡她抛出丁点机会,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扑身上前,紧紧抓住。
那边的楚潇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对方多疑多思,但也算正直磊落。
得他这一句保证,至少往后合作的日子里,她不必担心受他审判。
楚潇勾唇莞尔。
这么多日来,第一次对他真切一笑。
*
翌日晌午,宋弦将两城军务交由李北川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