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疑是最后一道雷,炸的季父彻底崩溃,季老太太更是再次大怒,誓要掘地三尺,也要把赵文山这个罪魁祸首挖出来。可即使这样,季煜然依旧也逃脱不了去精神病院的命运,他被人五花大绑堵住嘴,毫不客气地扔到了车里。
季老太太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直接打电话找人跟城南一家精神病院的院长说明了情况。还特意关照院长,让他多加‘照顾’季煜然。而押送他去往精神病院的人,则是神情阴郁的季母。
老太太等季煜然走了,站起身把儿子叫到书房训话。季父恍恍惚惚应了一声,上楼时眼神却一直盯着季刑辰,可惜季刑辰临走时只和老太太打了个招呼,看也没看他,就带着孟樆从季家走了。
他们来的时候还是中午,现如今太阳已经慢慢向西倾斜了。
孟樆边走边绞尽脑汁,想着今晚该找谁继续折磨季煜然。下面当初报名的恶鬼不少,都是为了能上来放放风,一个个算起来,不重样地上身也得一个多月……
他正算着日子,冷不丁就听旁边的人说,“那鬼是你找的?”
孟樆神色陡然一紧,大拇指摩挲着裤线有些紧张,过了会,才抬起头跟做错了事的学生似的轻轻点了点头。
季刑辰噗嗤一下笑出声,没什么形象地站在那哈哈大笑,孟樆还是第一次见他笑的这么欢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一时到有些莫名其妙。
“哈哈哈,谁说老实人好欺负的!你这种蔫坏蔫坏的样,甚得朕心!”他笑了几声,瞧着孟樆红着的脸,又说,“哎,你是不是不只准备了这么一个鬼?我瞧着季煜然后面乌泱泱跟着一团黑气,瞧那样,没几十也有十几个!”
他瞧不清那些东西,可是却能模糊的看个大概。
孟樆挠了挠头,“恩,我还特意给他挑了几个色鬼,都是不重样的。打算一天一个,晚上去折腾他。今天这个是有些表演天分的,我还让它在下边排练了几次再上来……”
“色鬼?”季刑辰闻言愣了愣,最后想着那家伙最终要去的地方。城南精神病院的护士他可知道,都是一群战斗力爆表的阿姨,徒手就能把人制服,男人都打不过她们。季刑辰带着一堆色鬼跑那去那‘耍流氓’?怕真是寿星公上吊——找死啊!
他翘起大拇指,对着孟樆笑道:“还是你厉害!”
孟樆见他眼里都是笑意,一时摆摆手,有些谦虚,“没有,没有,没你厉害。”
季刑辰说完那话也不继续走,眼神一直盯着他看,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
夕阳洒在对方的脸上,映照着他瞳孔里都是自己的影子,淡色疏离的眼眸深处是溢出来的温情。
孟樆突然有些别扭,转过头避开那热烈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一颗树,树的枝桠上还沾着未消融的雪。
“孟樆,你是不是喜欢我?”
季刑辰的话很轻,很轻,却如平地里的一道惊雷,‘砰’地一声把他炸醒了。
他先是惊慌失措要解释,可是又觉得这样实在太大惊小怪,也许季刑辰说的喜欢,只是纯粹的朋友间的喜欢,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孟樆咳嗽一声,稳住自己失态的情绪,左顾右盼地说,“我们是好朋友啊,所以喜……”
季刑辰打断他,固执地问,“有多喜欢?和曹文远一样?如果是他发生这种事,你也会这样做?”
孟樆被他问的一怔,曹文远?如果是曹文远,他会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跑去地府查阳册吗?他会不畏惧天道的惩罚,让恶鬼们从地狱出来上季煜然的身吗?他会不顾及老友的警告,而依旧帮他吗…………?
他肯定会帮曹文远,可是,应该会用另一种更加稳妥又安全的方式吧。不会这么冒进,也不会如此的不顾后果……
季刑辰瞧他眼神暗了暗,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
“孟樆,其实我喜欢你挺久了。”他停顿两秒,迎着孟樆懵懂又惊慌的双眼,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在他小鹿般的眼睛上吻了一下。
“……是这样的喜欢……”
孟樆当天没和季刑辰回家,因为就在季刑辰吻在他眼皮时,陈妈适时地打了个电话,拯救了他的不知所措。
陈妈终于回来了,她一下飞机就兴致勃勃打了电话过去,让他去陈松那牵大黑迎接她的回归。
孟樆巴不得这时候逃离现场,忙不迭地应了下来,早把当初为了让他大舅查赵文山,答应让大黑多在他那待几天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他语无伦次和季刑辰说了有事,接了电话仓皇而逃,直接把刚刚和他深情款款告白的人扔在了季家老宅子附近的林荫小路上。
陈松在办公室瞧见他时还有些吃惊,以为他来查赵文山的事,放下茶缸惊愕道:“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放心吧,小季跟我这么熟了,这案子我给你认真看着呢!”
孟樆一听他提到季刑辰的名字,思绪又开始飘忽,嘴巴无意识嘟囔着,“不是,我是来带大黑回去的,我妈回来了。”
陈松闻言当即不干了,本想拦一拦,可惜大黑在隔壁早闻到孟樆的味,直接跑过来往他身上扑,兴奋地直摇尾巴。
“不是,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你当初可是答应我了……”
陈松瞧着大黑开开心心的叼着牵引绳要跟孟樆走,看也不看自己,心口疼地直龇牙。可他说了半天,发现自己那外甥一副神游天际的样,不满地挥着蒲扇大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