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位谋其政,他们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翌日,天光云影徘徊,城门洞开。
茶楼小二方上了楼,便看见临二楼望栏的地方坐着一个人,周身寂静,不说话也没什么神情,只是兀自品着茶,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ldo;客官您还需要添些热水么?&rdo;
叶凡几回过神来,看着杯盏里渐凉的水温,轻轻点了点头。
几根茶叶又再次被冲泡着漂浮了上来,鼻尖是淡淡的茶叶香气,他原本是不喜欢喝茶的,对于这方面的门道和功夫也没什么兴趣和造诣。
只是跟在那人身边久了,总是喜欢看那人淡淡品茗的模样,潜移默化下来,他就会不自觉地去学。
嘴角留存下来的苦味,沁鼻的茗香,苦尽甘来,仿佛是在教他,该怎么去做,不会再跟以前那个莽撞的自己一样,无所适从地感到迷茫。
&ldo;客官是在等什么人么?&rdo;那小二在茶楼里营生交道多年,总是喜欢和来往形色的人谈些话,私下里探探虚实口风。
叶凡几自然知道这小二的心思,也没去赶他,只是眼底沉浮起一丝笑意,&ldo;算是在等人吧……&rdo;
说着他又抬眼去看那小二,&ldo;你可知道,今日的斩首示众是在何时?&rdo;
前不久发生的那件事,至少在京城里,上至公卿贵族下至黎民百姓都是有所耳闻过的,而那小二自然也是清楚的,立马道:&ldo;据说是今日午时西街的菜市口,看这时间,约莫还要等上大半天呢!&rdo;
那就没错了,他心里思量,太子无故身亡,即便喻尝祁交出的那块玉牌目前尚难以指证,周立宵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杀一儆百若是天性使然,斩首区区一个敌国战俘以此慑威自然也不在话下。
一旁的小二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刚想再多嘴几句,只是余光不知道瞥见了什么,手突然一抖,差点儿把茶壶给砸地上。
叶凡几却看他一笑,&ldo;既然看清了就别乱吱声,听清楚了么?&rdo;
&ldo;……&rdo;那小二立马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他抬手握紧了身侧的长弓,眼里的冷意却越发的深沉。
&ldo;郎君,好久不见呐,可还记得我?&rdo;
他那日刚离开王府没多久,中途便出来了只拦路虎,那模样似曾相识,仔细一打量却发现越来越眼熟。
&ldo;我没记错的话,你该是那个什么寺的和尚吧?&rdo;
&ldo;真是有幸郎君还记得我了。&rdo;
那男人带着一只狐皮毡帽,眉目俊挺似如刀锋,与初时见面的凌然正气不同,此时周身气度大有不同,透着抹深沉凌厉。
叶凡几看着他良久,意识到自己与这男人见面并非偶然,挑了挑眉头,&ldo;说罢,你想干什么?&rdo;
那男人微微一笑,&ldo;我想郎君应该很为王爷此时的处境担忧吧?&rdo;
&ldo;……&rdo;
&ldo;你也不用对我抱有什么敌意,我此行并无敌意,只是来相告一事的。&rdo;男人态度莫名地真诚。
叶凡几看他,&ldo;什么事?&rdo;
男人直接自报了家门,事后又接着道:&ldo;其实这一开始不过是个圈套而已,至于那下圈套的人是谁,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你难道没想过这些事情都一直是谁在阻拦你们么?包括当年的叶家为何会因为假传圣旨一事被迫抄家流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