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兴听阿麦如此回答,非但不怒反而喜她实诚,不由也跟着笑了笑。
林敏慎突然在一旁接口道:&ldo;和这鞑子还讲什么单打独斗,要我说不如大伙一起动手,先取了这鞑子性命再说!&rdo;
此话一落,众将都积极响应起来,有的甚至嚷着干脆用船上的弓弩把这伙子鞑子都she成刺猬算了。
阿麦转头,见林敏慎不知什么时候竟站到了自己身边。
林敏慎看到阿麦看他,忙讨好地冲阿麦乐乐,又接着道:&ldo;谁让他没事来咱们面前晃悠,大冷天的还游什么水,这不就是来找死的嘛!你说是不是?麦将军。&rdo;
阿麦闻言心中一动,又瞥了那站在船头的常钰青一眼,走到卫兴身边低声说道:&ldo;大将军,末将觉得此事蹊跷,小心鞑子有诈。&rdo;
卫兴能做到禁军首领,自然也非寻常人物,听阿麦这一提醒,心中顿时也警醒起来,转头对柳成低语几句,听得柳成面色微变,抬头看了看卫兴,不及告退便转身离开。不及片刻,楼船指挥台上便打起旗语,船队很迅速地变换了队形,就连各船上的弓弩手也都就位,进入了战斗准备状态。
那边赤马舟上,刚才喊话的那军士见此情形,低声向常钰青问道:&ldo;将军,看样子南蛮子已有防备了,咱们怎么办?攻还是不攻?&rdo;
常钰青刚从人群中认出一身盔甲的阿麦来,见她竟然也在船上不由微微一怔,听这军士询问,微微抿唇略一思量后吩咐道:&ldo;让后面的战舰都退回吧,南蛮子的战舰本就胜于我方,现在又有了准备,胜算太少的事情咱们不做。&rdo;
那军士低低应一声,手在背后对后面的船只做出几个手势,那几艘赤马舟立刻散向四处,暗中变换了位置缓缓向后退去。
卫兴虽然不懂水战,但是看到北漠的几艘赤马舟突然无故变换位置,便猜是传信之用,忍不住道:&ldo;鞑子果然有诈。&rdo;
阿麦沉默不语,又默默退回到众人之间。林敏慎紧紧跟在后面,一脸奉承地赞道:&ldo;若不是麦将军心思敏捷咱们非得中了鞑子的jian计不可!麦将军果然是‐‐&rdo;
&ldo;林参军谬赞!&rdo;阿麦打断林敏慎的话,冷冷看他一眼,冲着卫兴方向抱拳说道:&ldo;是大将军果敢,柳将军练兵有法,这才让鞑子jian计难成。&rdo;
卫兴做殿前侍卫多年,这种官话听得多了,见阿麦如此识趣,只是含笑不语。
谁知那林敏慎却不识趣,见阿麦如此自谦,忍不住张了嘴又要说话,突听人叫道:&ldo;鞑子要跑了!&rdo;
阿麦抬头看去,果见常钰青的船正快速向后退去。
常钰青在船头立着,高声笑道:&ldo;南夏果然都是怯懦之辈,竟然无人敢与我一战,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强人所难,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刚才既然受了你们几箭,我如今就还回去吧。&rdo;说着,从身旁军士手中接过弓箭,弯弓向卫兴she来。
卫兴身形动都未动,手往身前一抄便已把那支箭抓入手中。常钰青一箭快似一箭地向卫兴she来,箭箭不离卫兴周身要害之处。卫兴双手齐动,如同接暗器一般将箭一一纳入手中。常钰青箭she得迅疾无比,卫兴接的更是精彩绝伦,一时之间,众人均都瞧得呆了。
常钰青挑着嘴角笑了一笑,突然一箭she向卫兴身左,卫兴怕他伤到他人,身形向左一晃将箭拦下,谁知常钰青下一支箭方向猛地一换,竟直奔着站在人群右端的阿麦而来。
卫兴心中一惊,想要回救已是不及。
回归
船上的诸将都已是傻了,尤其是站在人群右端的那几位,见常钰青突然引弓向自己she来,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也齐刷刷地做到了纹丝不动。唯有阿麦,却是一直盯着常钰青的,见到这箭突然奔自己而来倒是没太过意外,瞳孔微收间,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避还是接?
正犹豫着,羽箭已经到了跟前,阿麦疾侧身,伸手迎向羽箭,尚不及触到箭身,突闻得&ldo;啊&rdo;地一声惨叫,身后一股大力猛地向她撞来,阿麦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向前一扑,竟迎着箭头就去了。一刹那,阿麦脑海中只冒出一句话来:林敏慎,你个老母的!
&ldo;哐&rdo;地一声,阿麦被林敏慎整个地扑倒在地上。阿麦痛得闷吭一声,只觉得浑身骨头如同散了一般,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ldo;麦将军!&rdo;
&ldo;林参军!&rdo;
周围有人惊呼出声,众人这才从震惊中惊醒过来,急忙握剑挡上前去。张副将凑过来弯下腰急切地问道:&ldo;林参军,麦将军,你们如何?&rdo;
阿麦还未答声,忽又听得船舷处有人叫道:&ldo;鞑子中箭了!大将军she中常钰青了!&rdo;
张副将再顾不上阿麦,急忙起身向江心望去,果见在箭雨之中,常钰青所在的那艘赤马舟正飞快地向江北退去,船上的军士用盾挡住了船头,原本立在船头的常钰青已不见了身影。
楼船上的将士欢呼起来,张副将极兴奋地转回身来,正欲和阿麦说上两句,却没看到阿麦身影,低头一看,见阿麦和林敏慎俱还趴在甲板上,他这才记起两人还不知生死如何,忙四下里寻着血迹,急切地叫道:&ldo;你们谁伤了?伤到哪里了?&rdo;
林敏慎紧闭着双眼,嘴里犹自&ldo;啊啊&rdo;地惨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