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太婆说到另一帮的头目&ldo;戴着眼镜,长得斯文&rdo;,沙丽丽心里隐约闪现出一个一直不敢吐露的想法,不由得问:&ldo;婆婆,你说的那个斯文人……他叫什么呢?&rdo;
&ldo;不知道全名,不过他带去的那些小青年,都管他叫&lso;鹏哥&rso;。&rdo;
&ldo;鹏……哥?&rdo;沙丽丽的脑海里立即出现了那个伪君子的形象,他的穿着打扮和举止风度无一不体现着出类拔萃的高贵气息,让人都以为他来自美国的高等学府,但谁能料到,他在二十年前居然是一个流氓出身,这是不是很可笑?其实胡鹏的本质从来也没有变,这些年来他除了学会怎样赚钱以外,就是学会了如何去伪装自己原本丑陋不堪的真正嘴脸。
&ldo;我能看得出,那个鹏子比顺子更得老板的信任。因为他有文化,有头脑,不靠蛮力。他自学了很多东西,自己考取了大学学历。严家那个老太婆有个儿子,那年大概是三十五六岁,他老婆比他小一些,长得挺漂亮的,就是有些冷漠,没怎么看到她笑过。这夫妇俩倒是真般配,都是一幅木头刻的脸,几乎没什么表情,话也很少。我有时候就很奇怪,这帮人这么有钱,生活富裕,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省着攒着花,这样的生活要是再不开心的话,那就真不知该说他们什么好了。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rdo;
&ldo;其实……&rdo;沙丽丽忍不住打断说,&ldo;其实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忧愁和悲伤,有钱并不能拯救心情啊。&rdo;
那个老太婆呵呵地笑了起来,衰老的牙齿有些漏风,&ldo;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小闺女。你怎么会知道有钱人的想法?你家里很阔么?&rdo;
沙丽丽不吱声了。
老太婆摇摇头说:&ldo;也许他们确实也忧愁过,悲伤过,可是他们发的愁都是在杞人忧天,他们绝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悲伤。他们只会为了一斤货少挣了几块钱而大发雷霆,或者伤心落泪。他们满脑子里,都是金钱至上。我看他们活得比我们都累,简直是一帮赚钱机器。&rdo;
沙丽丽似乎想到了什么,问:&ldo;婆婆,你见过严家的少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do;
&ldo;能怎么样?也是那个德行呗。长得虽然不错,也算是一表人才,而且看上去懂得也挺多,可他从骨子里跟她妈妈没什么分别,都是成天只关心货呀,钱呀什么的,从来也不知道对我们这些工人嘘寒问暖,更别说让他们自己下地去干活了。他们分明是鄙视劳动人民,或者干脆说他们鄙视劳动。那个严家的公子哥整天就会嘟囔一句,什么&lso;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rso;之类比屎还臭的话,仿佛他是天生的贵族,而我们就是天生的贱民。他老妈是个母夜叉,老巫婆,她能是个什么好种?&rdo;
沙丽丽对于别人说严震寰的坏话很反感,就转个话题说:&ldo;您继续说吧,我想多了解一些关于辛兰的事情。&rdo;
&ldo;好像是个夏天吧,有那么一天我们在干活,严家老太太就像是慈禧太后那样,高高在上,监视着我们,还时不时地喊几句&lso;快点、快点&rso;,她的那些个什么顺子啊,鹏子啊,也都时不时地拿着胶皮棍来回走,他们哪里是什么保安哪,我觉得他们纯粹就是一帮监工,狗腿子穆仁智。我们在暗地里互相传递颜色,心里一起咒骂那个死老太婆的时候,就远远地听到那个老太婆似乎跟谁吵起来了。我们抬头一瞧,见是个女的,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那女的在激烈地跟严老太争辩着什么,&rdo;老太婆呷了口茶,说,&ldo;她就是辛兰,她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朴素,非常纯洁。如果说女人是花的话,那她虽然没有什么大红大紫的鲜艳颜色,可那件淡淡的浅绿色衣服,衬着她嫩嫩的肌肤,就像一株水仙花那么谁领,惹人喜欢。那个小孩也很可爱,这一对母女立即引起了在场上百个工人的关注。&rdo;
沙丽丽不由得把目光移向自己的左手,喃喃地说:&ldo;她也有六根手指……&rdo;
&ldo;是啊,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太多了。你们既不是亲戚,又不是患上了同一种病症,可你们却有这么相似的手指。而且要找这么两个人,总也应该跑遍大半个中国,但你们却在同一个城市,甚至同一个岛,同一个村庄里出现,真的是奇迹啊,这就是宿命……&rdo;
&ldo;六指有什么寓意吗?&rdo;
&ldo;老辈子传言,六指有克夫相,是不祥之兆,那一根手指,其实是多余的。&rdo;老太婆怪异地摸了一下额头,翻着布满血丝的眼白问道:&ldo;你自己难道从来没有害怕过它?&rdo;
&ldo;有过……不过,&rdo;沙丽丽的目光羞涩而坚定,&ldo;不过这始终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呀。&rdo;
&ldo;呵呵,我想,辛兰如果能活下来,能看到你,能认识你,那么你们两个也许都不会再寂寞。&rdo;
沙丽丽被着一句看似平淡的话触动了神经,周身轻轻颤了一下,心里莫名其妙地涌上一股酸楚。
第三十八章黑恶势力的威逼 [本章字数:251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3108:18: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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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后来我们就知道,她来自滨都市的某个县城,家境很困顿。那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在为挣钱而四处奔波,再也不满足于当初的大锅饭了。所以渐渐地稍有些钱的的人就对穷人们瞧不大起。不知道她跟严老太的儿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反正那个女人在岛上赖着不走,天天都跟严老太吵架,吵来吵去的也是内容相同的事情,不过却总也没见严老太的儿子亲自出来跟她说。我估计吧,这小子是干了什么缺德事,自己就觉得理亏气短,不敢正面对辛兰。辛兰这个名字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你猜严老太叫她什么?贱货!骚货!没廉耻的狐狸精……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个辛兰跟严老太的儿子相恋十年,连孩子都五六岁了,可是严老太死活也不肯承认那是她孙子。他儿子也是个闷骚型的,不敢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说句良心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