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又被老师欺负了 [本章字数:267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113:58: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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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辛宽,我现在要向你讲一个很长的故事,请原谅我没有什么修饰词的口语化表达,因为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实在不需要多加什么废话。
故事的源头发生在1997年夏天,具体哪一天我真的记不清了。当时我正在烟州市十六中念初三,十五岁。十六中的名字乍一听也许会让你产生轻蔑之感。的确,目前来看在它之前有十五个学校,但它却是建立在民国时期,是烟州最早的学校之一,当时叫做烟州市民生学堂。后来日本人来了烟州,在这里杀了很多人,这时,一个不知是荷兰还是波兰,还是新西兰,反正是最后一个字是兰的国家,这个国家有个红十字什么的团体,把因战祸而人去楼空的民生学堂改了个名字,叫烟州市国际安全营,收罗了两万多个老人、妇女和儿童,还有国民党军队的伤员。当时是战争初期,日本人还没那么疯狂,敢于跟这么多个欧洲国家翻脸,于是也就默许了,只要不是还未丧失战斗意志的中国士兵,逃到那里,就不会被杀害。建国以后兴办教育,一时间很多学校都拔地而起,民生学堂仍然作为一个纪念馆伫立着。这一伫立就有十几年,好容易在九十年代初才有领导突发奇想,在纪念馆旁筹资修建了一个学校。这个学校得到了各界的大力支持,可能是因为抗日爱国的名声,那里迅速发展成烟州少有的重点中学。只不过生不逢时,只能重头再来,排行十六。
我要说的重点并不是这个,而在于我没有好好学习。因为我非常憎恶学习。关于究竟为什么会憎恶学习,这是一个非常古老、非常复杂也非常深奥的问题,留给靠研究这个吃一辈子饭的教育学家和有关学者去评论探讨吧。
我个子矮,长得又丑又胖,不喜欢锻炼因此身体素质也很差,全校只有一个残废了的女生比我跑得慢,其他的都比我强,上体育课就是全校师生乐和的时候,因为大家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学习不好,长得不帅,身子骨又不结实,所以包罗班主任在内的所有老师都不喜欢我,或者说成是讨厌我也不为过。唯一喜欢我的老师是被我尊称为&ldo;老师&rdo;的看门大爷,每次我被罚站出门蹲起500次,绕着操场跑二十圈时,他都冲着我咧着嘴嘿嘿笑,我记得他没几颗牙,可那时候谁要冲我笑一下的话我就记住他一辈子。后来,这个作为我唯一可以愈合伤口的老大爷在某一天不见了,传达室门口换成一条大狼狗取而代之,它也冲我笑,但它的嘴里全是牙。
我的爸爸是个很普通的公务员,可每天都很忙。妈妈是个厂里的职工,他俩对我比我见过的其他父母对自己的子女都要好上许多。他俩都是老实人,所以我也很老实。但他俩对我非常严厉,每当老师把他俩叫到办公室添油加醋地糟践我时,父母都会把我痛打一顿。你们要是问我恨不恨老师,我当然会恨,我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亲眼看到老师们被车轧死,或者是死于别的什么事故。当然,现在我不想了,因为我没这个精力,也没有这个想象力了。
说了这么多,全是废话。因为我说的这不叫文学,也不叫小说,这就是一段回忆往事,所以我要说得尽可能通俗一些。
话说6月的某日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我按照往常那样被全班以及在操场上上课的所有学生笑话一通之后,就去小卖部买汽水喝。当时的牌子也不照现在这样多,什么醒目芬达酷儿,只有可乐和雪碧,但都是两块,我一样也买不起。我能买的就是一种三毛钱类似豆奶大小的袋装加糖饮料,大多人还顺手买一包两毛钱的海带丝就着喝,感觉很滋润。我跑得慢,上了一节体育课又很累,加上同样是冲着学校小卖部去的学生还有很多,他们中除了走着过去的,其他人都比我快,等排到我,离第二节课上课已经不足一分钟了。我所在的教学楼离小卖部挺远,而且我又在最顶层,估计全力跑回去正好??但是如果那时已经提前上课,我就真的进不去了。可是我太渴了,不喝的话,我除了暂时还不会死以外再就啥也干不了了。于是我买完了一袋,再加一小瓶,瓶子是要过一会儿还回来的。迫不及待地咬开封,一边用力挤着往嘴里吸,一边疯狂地冲到楼前,一口气奔上楼。这期间我断了好几次气,不得不拔下来喘几口。
等到了门口,我一看,还有十五秒,心里一乐,心想这下可不用罚站了。我一推门,里面传来一阵大笑。其实这没什么,我每天早上上学,课间入门,晚上放学,同学们都用这种笑声来欢迎或者欢送我,甚至我上课被点名起来念课文,大家也都要笑上一笑,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我一抬头,才发现历史老师已经在上课了,我这种接近打上课铃才进门的举动,在她看来无疑是讽刺她提前上课,因为按照校规我并没有犯错。
呵呵,即使这样,我也依旧不会有好下场,几个女同学不知是怎么回事,甚至比我来得还晚,但她们毫发无损若无其事地进了门,历史老师却在一直对我愤怒的表情中向她们挤出一瞬间的笑容。我当然明白,就像这个世界贫富不均一样,我和他们之间也是永远也不可能平等的。历史老师也不需要特意命令我,只要不作声,我就根本不能进门,否则正好给她理由,讨打。